“飞梭的技术太一般了,那些人被逼急了,总会找到法子把它弄出来,还不如孤先出手,给他们立个规矩。”
朱见济放下手里的文件,喝上了睡前必备的羊奶。
马冲立刻给他递上擦嘴的丝绸。
等着小太子自己擦干净了嘴巴,马冲顺手就把丝绸给扔了。
朱见济对此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作为帝国统治者,皇家的厕纸都是蜀中进贡来的上等丝绸。
朱见济起初不是很喜欢,还让人去研发一下卫生纸,结果后面被有过四川任职经验的臣子告知,蜀中已经形成了对口的产业,轻易改掉这奢侈的毛病,会造成相关人员失业。
所以他只能勉强放纵自己。
只希望纺织业大扩张以后,当地人能找到新的生产道路,进而把这种奢靡姿态改掉。
丝绸很值钱的!
之后,朱见济上了床预备睡觉。
他这段日子没其他的烦心事,除了照常传来的某地又灾荒的消息,需要朝廷赈济之外,一切都很顺利。
衡州府那边,轩輗朱骧等人在灾情得以控制,不再泛滥后,就对着当地的官场开始了大杀特杀,拿着某些不配为人的官员人头去安抚老百姓。
其实他们也懂,衡州府大灾的泛滥除了当地的官员,整个湖广也有不小的牵扯。
可轩輗只能在这一州一府施行雷霆,出了范围就不行了。
一旦把有关人员全都牵扯过来,那事情就大了。
不仅轩輗背不住,
皇帝都背不住。
所以在湖广掌权者和轩輗的共同默契下,前者帮后者杀恶狗,再于省部中推出几位顶雷的,后者注意着力度,不让水泼到那些人身上。
“我对不住衡州府的百姓……”
快要沦落成物资堆积处的府衙之中,轩輗突然叹气。
林聪不解的看向他,不知道这位副都御史为何会在尘埃几乎落定的时候说这种话。
明明现在的衡州府民间对朝廷和他的歌颂之声不绝于耳,哪里来的“对不住”?
只有朱骧这个负责追查的指挥使明白了轩輗的心事,也跟着叹气。
他只恨自己带来的人手太少了,皇帝也没有给他抓捕一高官官这种极大的权力,不能除恶务尽。
只剩下清流党中的林聪一头雾水。
他回去后,还打算写一封奏疏,请求皇帝不要在衡州府大开杀戒,赦免一些罪责轻微的官员,以免杀的人心惶惶。
如果不是因为跟着轩輗一块赈灾,亲眼见证了他的辛苦,林聪还会指责一下他的手段过于暴力。
那滚滚而落的人头,让林聪感到很不舒服。
而轩輗并不是很在乎这位京官的感觉。
反正他在清流中的官声一直不是很好。
因为轩輗是这个时期有名的廉吏,每到一处就喜欢搞整风运动,脾气还犟的要死,谁来说情都不肯听,喝高了还一点风度都没有,喜欢骂脏话。
任职南京期间,负责粮储之事,成功让高谷下来赈灾的时候,有了充裕的物资进行调度。
当时有人评价,南京这么大的地方,称得上清廉的就轩輗跟已经退休的魏骥两个人。
于是这样的奇葩就让官老爷们恨得牙痒痒。
但轩輗的骄傲已经在他的为官过程中尽数体现了,也不屑于跟那些人为伍。
这次衡州府大灾,皇帝特批给了他方便之权,还有锦衣卫支持,当然毫不留情,听说还有意帮太子恢复祖宗成法,搞个剥皮萱草出来。
当地官吏闻之色变,还出现了弃官逃跑的现象。
朱骧把这些人的名单发去京城,朱见济自然认可了他们“高尚”的情操,禁止了有关人员的家庭成员,三代不得入仕,并且让锦衣卫去他们家查抄赃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