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府。
轩輗忙的连乌纱都不戴了,头上包着块布就到处干活。
他一到这里,立刻安排人手,对灾民做出安排。
人和畜牲的尸体要及时掩埋,不然灾疫会重上加重。
林聪和朱骧本想直接抓了衡州府的官员,让他们交代清楚其中真相,但被轩輗阻止了。
“现在抓他们干嘛?”
“先让他们把活都干了,之后再算账!”
大灾一来,百姓流离,就连本地的一些官吏都自称染病,躲到家里不敢出来了,完全没有之前欺上瞒下的胆子。
他们只觉得自己太倒霉了——
年初京城派钦差下来实行工赈,自己作为下官当然是在王竑高谷面前狠狠表现了一番,把人忽悠过去了。
至于人走后……
工赈起来花费的可都是官府物资,还要负责给受灾百姓善后修补房子,他们可舍不得!
反正赈济已经有效果了,那么让那些百姓熬一熬,等到天气转暖就好。
人都长这么大了,该懂点事,要主动为国家省点钱粮,不能给朝廷增加负担。
父母官为他们忙活了那么久,也需要补一补的。
于是就这么一熬一补,直接补了个震惊大明中央管理层的衡州府大灾出来。
当地官吏颤颤巍巍的被轩輗使唤着做事,心里竟然还对自己的下场抱有期待,希望通过这末路之时的苦劳,留住自己的乌纱帽。
享受过特权的人哪里舍得这东西?
“就依太子所言,事后该抓该杀的,一个都不放过,但赈灾要紧,没有官吏总归不好做事。”
先把人渣利用一下,然后再送去地府。
深得太子用人之道的轩輗将近来发生的事物写好,封入纸包,急送京城。
在他们的努力下,衡州府的事情还是被很迅速控制住了。
毕竟,人都死的逃的差不多了。
按照草草统计出的人口去世比例算,官吏的死亡率却是大大的低,难怪他们能从去年冬天一直拖到今年六月才上报。
地方官是天子的牧羊人,
羊死了几头当然不算大事。
“此间的吏员,个个该死!”
朱骧忙的几夜难以合眼,只要还能动,必然是在带队整合灾民和维护灾区治安上,说话时双目圆睁,充满了血丝。
他感觉自己说话都在冒火。
另外两位主事的,更是在艰难困苦下没了文官的清贵姿态。
心里也在苦恼,这地方上,怎么就养出来了这么多的畜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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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直隶地带的农田逐渐的收割完成,不管是麦子稻谷还是棉花,都在仓房里充盈起来。
皇庄那边的实验田宣布成功,农庄堪称大丰收。
即便扣掉朱见济在过程中的扶持,再去除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打个七折,那也是凑足了农庄人缴税后的饱腹口粮。
而这还是北方土地的状况,换去南方更肥沃且一年两熟的地方,情况还能好一点。
朱见济为此高兴了一些,并且决定在明年以皇庄为模板,把集体化的耕作方式推广到直隶的其他地区。
今年是不行了的。
整个下半年,他要努力支援边疆的战争,腾不出更多的物资来充当农庄建立初期时的补贴。
另外,水泥路也修建成功。
这种短时间内就能凝固并且投入使用的新式混合土引起了京城百姓的注意,工部尚书石璞都上疏请求太子“雨露均沾”,让工部的土木专家也能去玩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