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么多人了!其他兄弟都死了!刚才党项人冲上来了………”
“夜叉擂木不够,被人砍了,快叫人抬上来!还有火油,他们最多今天一天,便要逃命了,我们庆州兄弟便会来,所以不要舍不得火油…………我日党项人祖宗,快随老子走!党项人要强攻那边…………”
数百丈的城墙外,党项人攻势如海潮,而在城墙的内部,士兵与守城的志愿群众犹如蚁群疯狂上下。即便已经动员了最大的力量,城墙上的防御,依然不够厚。党项人对整个北面城墙发起了剧烈的进攻。其疯狂程度,足以让每一段城墙的守军都感到心惊胆寒。然而党项人中拓跋真厉和几个族长也正是以这怒涛般的攻势试探着城墙上的薄弱点,更准确的说,是主动制造薄弱点,试图以他们党项战士惊人的战斗意识崩断整个城墙的防御。
在剧烈的进攻中,党项人的马队也在城下飞速奔驰,以高密度的箭矢奔射对城墙上做出压制。一旦某一段城墙上的防御稍显疲惫,攻城的力量会疯狂地朝这边涌来,一旦党项士兵冲上城头。撕开的口子立刻就会带来惊人的伤亡,在早上这短短半天攻城里,这样的战绩,党项人已经做到四次了。
甚至在快接近中午的一次,超过三百多名的党项士兵成功登上墙头,他们将周围两百多守军,连同协助守城的一百多名十里堡百姓杀得大量溃退,直到连继城带领四十多名杀手到来,才将这三百余人强行杀死。夺回城墙的短暂时间里,有超过三百的士兵和百姓牺牲,其中有一部分百姓是被党项士兵直接杀得从城墙内侧摔下去至死的。
其实党项人与宋国守将都还未适应这等高烈度的节奏,然而党项人那边以拓跋真厉为首的几个部族族长头领的战斗意识敏锐性是极为惊人的,当然,在随后的战斗里,宋国这边的守将刘石军和几个营指挥使如王进明等,同样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组织指挥能力,所才才能够适应这样的战斗,挡得住如此程度的攻城。
飞舞的石头和箭矢偶尔也有越过城墙,砸进城墙内侧帮忙运送守城物资的百姓堆里。圣堂供给党项所用抛石机不论是准性,还是射程自然无法和华夏卫府武器司精心研究的投石机相比,所以能够做到将石头投进城内的不多,就算能做到,往往也是冒险进入了弓矢的射程范围里,但几乎每一次都有可能造成伤亡。相对于作为攻城的一方,能在城外任何地方架梯子的党项人,宋国人作为守城者,上下城墙的石阶则往往是固定的。城墙上方的战斗强度太高的时候,守城器械就随时需要补充,这导致石阶上拥挤大量的人群,他们往往就会变成流矢或是石块的受害者。
但除了当场的下意识躲避又或是找块木板顶着,没有其它的方法,无法撤离,因为他们的工作一旦停下,城墙上的防御,就要岌岌可危,很可能直接导致一段城墙被党项人攻破。
事实上,党项人疯狂的进攻和惊人的战斗力,已经让一部分帮忙的百姓感到恐惧,若非是负责搬运物资的指挥使果断下令将最开始逃跑的几个百姓杀死,那些百姓大多恐怕都已经作鸟兽散了。
从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整整一天时间,在小小十里堡四面加起来一里左右的城墙防线上,防御的弦始终绷得死死的,人们仓促而目不暇接地应对着一切,城防给人的感觉似乎随时都可能垮。
但是…………却始终都没有垮。
滚木礌石如雨点般的被人从城墙上扔下,火油、热水、箭矢参杂其中,延绵开去的城墙上挂满镶有尖刀或倒刺的夜叉擂,挥舞长长叉杆的士兵偶尔被流矢射中,倒在血泊之中,而上来送东西的十里堡百姓偶尔拿起叉杆大叫着挥舞一番。试图阻止从云梯上来的党项人,炽烈而汹涌的呼喊声、战斗声夹杂在漫天的风雪里,蔓延整座城墙。
大量的伤者被抬下来,送进西北边军医院十里堡分院。天气太冷,昨天的伤者由于身体抵抗力的下降,迅速感染了风寒。体弱者随时随地都在死去,不光是医院郎中,十里堡内只要懂一些医术的百姓都已经全部被动员或者强行征调了过来,他们和守城的士兵一样,几乎也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丝毫休息了,每个人都疲惫到了极致,更是狼狈不堪,额头上、脸上有沾着别人的血,拼命且麻木的救治着每个伤兵。
…………
…………
这是今天第二更,等会还有第三更,诸位兄弟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