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与楼炎明约好用窅娘交换喻清妍的事情出现了变故,杭园门口多了一封密函,是楼炎明派人送来的,将交换人质的时间往后推了两个月,地点也由杭州城外运河终点变成了吴越国与南唐交接处的一个小镇上。
弥勒教此举,乍一看是担心华夏卫府和吴越国朝廷联手在交换时派大军埋伏。但叶尘和连继城、胡三光等人商议推测之后,隐隐感觉楼炎明此举没有这般简单。新定的交换地点地形情况和当地各个势力自然要早早进行调查,甚至按照叶尘的吩咐,派出几名最优秀的金牌探子潜伏在交换地点附近,时刻进行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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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国朝廷给世子与大宋永庆公主大婚拨出了多达五十万两银子的财货。新郎和新娘的身份地位足够尊贵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次两国联姻非同小可,事关重大不说,也关乎两国君王和朝廷的脸面。所以,不管怎么嫌浪费,钱弘俶都要把这场婚礼办得足够体面,甚至奢华。
这场婚姻大礼使是叶尘和高成祥;卤簿使是宋国副使张明清,礼仪使是吴越国一位著名大儒,新任的杭州府尹为桥道顿递使。
钱志尹端坐在吴越国王宫大殿中。
之前的两个时辰,他仿佛是小孩子手中的魔合罗,被人梳洗,被人打扮,被人穿上这身特制的红色的婚礼服。
在这时候,钱志尹就被安排坐在正位上,王后苏曼曼被他刚刚劝走,去陪没有几天好活的国主钱弘俶。钱志尹一个人安静地等待着,四下站着十几名侍女,在外面便是数十名一脸警惕的王宫侍卫。王宫里面太监被钱月禅下令让十二剑侍全部杀死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招新人,所以吴越国王宫之内目前没有一个太监。
这是钱志尹的大婚之日,但他此时神色之中没有丝毫大婚新郎该有的激动兴奋,或者紧张茫然。脸上有的只是让人感到奇异的淡然和平静,以及眸中偶尔闪过奇怪和对某人的愧疚之色。剩下的却只有让他感觉有些烦躁的等待。
钱志尹已经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听见殿外传来不同的声音。
“世子准备好了没有?”
立刻就有人急急的回复:“好了,已经好了。”
但钱志尹还是看到有人在殿门口探了探头,确认了一下,才听见来人的声音:“那就请世子动身。”
一群人涌了进来,在殿中跪倒,随后高成祥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吉时将至,请世子动身。”
一直以来,吴越国王室人丁稀少,当今国主钱弘俶这一代只有钱弘俶和越国公钱武两人。钱武死后,钱家的长辈甚至只剩下重伤等死的钱弘俶和钱月禅。
所以代以长辈送出门的差事便交给了与吴越国王室关系向来亲密,且资历、身份地位和辈分都足够的高成祥。
华夏传统,儿子出门亲迎新妇之前,按照礼数,其父母长辈当教诲数语。
所以,钱志尹在去迎接他的新妇之前,还得先去拜见他的父王和母后,以及祖姑奶奶钱月禅。
钱弘俶的寝宫之内,钱志尹跪拜过父王和母后之后,飞快起身一脸沉痛的来到病床之前。
看着钱弘俶王袍袆衣穿戴在身,却空空荡荡,仿佛下面支撑着衣冠的只是根架子,原本圆润的脸庞也瘦脱了形。
整个人看上去的感觉,就向看到一支已经燃烧到了最后的蜡烛,即使还活着,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钱志尹双眼通红,不待他说什么,钱弘俶便紧蹙眉头,喝道:“你若是哭出来,就不要再来见孤了。”
钱志尹心中悲哀更甚,强忍着泪水没有流出,恭敬称是。
王后苏曼曼一脸宠溺的看着钱志尹,说道:“尹儿,你从小虽然聪明过人,文才一流,在治理朝政和经商方面都极有天赋,但性格方面一些细节上显得太过…………胡闹了一些。你毕竟是…………男子,这一点很不好。如今要娶宋国永庆公主,有些事情不能再荒唐了。”
钱志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低着头不敢与父母眼睛对视,只是恭敬说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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