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黎族全族皆兵,战阵天下无双,但对手可是炎帝,他不仅拥有人族最大的领土面积,最多的人口,最强大的军队,还是从伏羲先祖就一脉传下的正牌领导人。炎族东征是师出有名,说起来也不过是哥哥揍弟弟,但若是弟弟揍哥哥,那就是不孝了,气运上会陷入极大的劣势,这也是他们不愿西讨的重要原因。
气运是种族最大的依仗,它关乎到一个种族是否能够继续繁衍发展的关键,通常一个种族的气运都是由正统王脉掌管,就如同羽族的气运与凤脉相关,鳞族的气运与龙脉相连一般,若是下等血脉妄图挑战王脉,若是师出无名,首先会受到的就是气运压制,实力便会大打折扣。而九黎国想要做的事就是师出无名,因为他们已经立国,就相当于另起锅灶,反抗了炎族的领导。
这是一场有很大可能性会输的仗,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做,但黎贪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我给你们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不管你们怎么样,这仗是一定要打的,如果不愿意,那立国之战或许就要重新上演了。站在黎族的对立面,跟站在炎族的对立面说实话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黄夷、赤夷首领没了主意,看向最前方玄夷旧部的玄冥,而那家伙却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根小树枝,戳了个苍蝇,聚精会神的看着它在树枝顶端滴溜溜地打转。
等了半晌,他还没反应,黎贪咳嗽了声,于人也会意,开口问道:“玄冥,你意下如何啊?”
玄冥愣了下,回过神来,点头和善笑道:“小子年幼无知,还请国主与几位叔叔拿主意。”
于人也撇了撇嘴,差点忍不住说道:你还年幼无知,也不知前些日子强顶着黎贪的压力,坚决不发表意见的是谁。
王座之上,黎贪也有些意外,玄冥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怎么就突然改口风了?
若要出兵西讨,必须要借助玄夷的兵力,否则他还真没把握能够攻下炎族,但玄夷旧部却迟迟不给动静,这也是商议谈了这么久的原因。
黎贪他从来没小瞧过玄冥,因为他有个很厉害的老子。
玄冥这小子是个人才,玄天派他过来选对了人。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态度,装疯卖傻也好,傻笑不语也好,总之就是含糊其辞,不愿给个痛快话。逼得黎贪让步两次,都没有得到他出兵的承诺,今天是怎么回事?听他话的意思是松口了?难道玄天给他传了什么话了?
伏羲先祖传下宝物无数,炎族得其巫法,黎族得其肉身,九夷则得其术法,而玄夷拥有的就是最神奇的河图推演之法。河图推演之法让玄天那老家伙审时度势的能耐近乎通神,庇护玄夷全族从最弱小的夷族部落发展到最强盛的部落,而这个时间才短短二百年,只用了四代人的时间。
玄冥是玄夷旧部新一批成年小子里最优秀的一个,也是玄天一百七十多个儿子中最疼爱的一个。很小的时候他就对河图推演之法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玄天更是将其所学倾囊相授。而玄冥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小小年纪就显露锋芒。
据传言说他一次推演过后,只带两个仆从向东步行三天三夜,至东海一处小岛之上,才一停步,就有天坠流星。他却只是与仆从笑着聊天,忽一伸手,就将那流星捉入手中。却原来是他在三天三夜之前就推演出此地将会有流星坠地,还是珍贵的天外陨铁,待他行至,便果有流星坠落。
更神的是,他只是看了流星一眼,便在与仆从笑谈之际估算出了流星的落点和速度,伸手轻松捏取,如同探囊取物。那天外陨铁从天坠落,被天火灼烧炼化,只余核桃大小的铁精,被其得了,打了个指环,戴在指头上留作纪念。
此事只是传闻,并没有人能够证明其真实性,不过自那时起,玄天就宣布将来往生之际就传位于他,很多政事也交由他来处理,而他指上那指环也确是铁精指环。
黎贪开口了,对玄冥说道:“贤侄不必客气,玄天既然让你前来商议,那一应事务你都可以决定,但说无妨。”
“是吗?”玄冥笑着问了句,说道:“若依小子看来,蚩尤国君既是一国之主,我九夷旧部均是您的子民,自然应该以您所言为尊,这难道还有什么可商议的吗?九黎战旗所指,皆是我玄夷旧部箭雨覆盖之地。”
被玄冥的痛快弄得有些懵,黎贪忍不住问了句:“那出兵之事?”话一出口黎贪就有些后悔了,这话问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玄冥笑着说道:“蚩尤城树旗之日,我携玄夷旧部五千巫战,六万强兵前来助阵,军械粮草,辎重运输我等自行承担。”
“好!好!”黎贪忍不住说了两声好,风云在他身后,看到他握紧了拳头,显然有些激动:“既然如此,那便如此定下,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后的今日,便是西讨之时。”
“善!”玄冥微笑说道。
保守派以玄夷马首是瞻,既然玄冥开了口,那他们也都一一附和,黎贪宣布议会结束,九夷旧部首领神情各异,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