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雷声响动,小院门口两侧灯笼摇晃在夜风里,脚步声踏上石阶,推开了吱嘎的推开老旧的院门,落叶铺满了院子,对面的窗棂有灯光照出人的剪影在上面。
安排在这院中的心腹,赶紧迎上来。
“将军。”
“他怎样了?”
“吃的,睡的好,坐进来就换了身新衣裳。”
“嗯,你们在外面等候。”
摆设精致的房间里,几案上摆满了菜肴,一道身着黑色长袍外罩单衣的男人正大口大口吃菜喝酒,听到脚步声进来,抬了一下头,露出从眼角到脸颊长长的伤疤。郝萌在吃饭的身形面前坐下,伸手取过杯盏满上。
“公孙都督,纵横北地,凭一两百人到如今兵强马壮,又能与坐拥兖、豫的曹司空交好,当真是难得的英雄,尤其是都督年龄不过三十,而汉室微弱,将来这天下……哈哈……失言失言……”
牵招拿着筷子,举在半空:“看来郝将军心里已经明白我之前说的话了。”
“已明白了。”郝萌将酒水递过去,“温侯虽说待我有恩,但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该还的也还了,飞将之名说起来厉害,可说到底还不如公孙都督和曹司空,与其辛苦半辈子最后落的个惨死,萌肯定是不愿意的,自然不会选择坐以待毙。”
牵招咀嚼着口中食物,抬头望着他:“又怎知你不是诈降来套我?”
“这位壮士!”郝萌手指一根根的卷曲起来,身子激动的前倾,语气变得激动:“我知你是公孙都督麾下将士,只需回去告诉都督,萌愿献出城门为晋身之功,只求将来也能封妻萌子,光耀门楣。”
这边,牵招接过他酒水,想了想:“看郝将军如此急切,难道温侯在外面战败了?”
“不瞒壮士,温侯中了围点打援之计,过葛峄山时,后队臧霸、高顺队伍被都督伏击,降的降,死的死,只剩数千骑兵回城,如今曹司空与都督近七万大军逼近下邳,温侯还在发着脾气,我便以知败亡是早晚的事了。”
郝萌语气低沉,目光已是转为暗色,跟随吕布多年,终究还是一事无成,今日再见他当众发怒,心里已觉得非成事之人,思绪般复杂堵在心头,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端起酒灌了一口,“做这背主之事,谁也不想,可厄事临头,又难免不想保住家中妻儿老小,温侯新败,军无战心,就算守几天,又有何用?!”
“那将军想何时动手?”
“待都督和曹司空攻打下邳时,不过光我一人恐不能成事,容萌再寻人一起,否则温侯一骑一戟,我等还未打开城门,就已身首异处。”
天际,雷声轰的滚过屋顶上方,牵招起身走到打开的窗户前,望着闪烁青白电光的天空:“将军有弃暗投明之心,我又怎能拒绝,此事大有可为的地方,眼下都督与司空尚未过来,还有许多空暇时间来做这件事,一旦事成,我保你入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