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男毕业固然是件好事情,但若是一夜醒来,连自己共度良宵的伴侣都找不到,那滋味就不是很美秒了。
由哥廷根出发,前往巴伐利亚平原的列车上,卢格安坐在窗边,神情郁闷。
终究伊蕾亚还是走了,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联系地址,这让卢格安想去苏联找她都做不到。
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留着一头铂金色长发的俄国女孩就这么消失了,宛如生命洪流中一闪而逝的倩影,镜中水月,悄然消散,不见踪影。
“那个女孩究竟在想什么呢?”
卢格安低头沉思,琢磨半天却猜不出分毫。
“女人心,海底针啊。”卢格安长叹口气:“老祖宗诚不欺我!”
1919年7月31日,星期四,晴。
列车缓缓驶进慕尼黑火车站,停靠在月台,一个只穿着衬衫的青年拎着箱子,走出火车站。
“卢格安,看这里!”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身穿黑色警服的男人冲青年招招手。
卢格安走上前,放下行李箱,两个男人上来就是一个熊抱。
杰尼斯拍拍卢格安的肩膀,上下打量一下,敏锐地察觉到一些异样,脸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哥廷根的女人怎么样?”
卢格安一脸懵13:“什么怎么样?”
“别装了,你的领子上还有口红印呢。”
“!!!”
卢格安顿时一惊,赶紧低头查看,却发现自己洁白的领口没有半点印记,这才意识到,他被诓了。
看着卢格安惊慌失措的样子,杰尼斯哈哈一笑。
“Nina Ricci的L'Air du Temps,今年新款,很有品位的一支香水,但可惜不是给男士使用的。”
“……”卢格安无语地看着杰尼斯:“你是狗鼻子吗?”
“得了吧,老弟!”杰尼斯一把勾住卢格安的脖子,笑眯眯地小声道:“我在50米外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
卢格安迟疑一下,心虚地问道:“真的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杰尼斯认真地点点头。
卢格安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先回庄园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杰尼斯眨眨眼睛:“为了家庭和睦?”
“为了不让某个狗鼻子香水过敏!”
卢格安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说罢便拎起箱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杰尼斯哈哈大笑,赶紧小步跟上去,还不忘大声调侃:“卢格安,道理我都懂,可是你的西装外套又去哪了?”
卢格安脸色又黑了几度,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在返回海因里希庄园的路上,卢格安坐在副驾驶,转头看看杰尼斯一身整齐的警装,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又当起警察来了?”
杰尼斯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熟练地摸向怀里,掏出烟盒,点上一根香烟,神色间多有郁闷和无奈。
“德意志国防军的建制已经满了。”
“所以你就被抛弃了?”
“我这只是暂时在警局做事……”
“那不就是被抛弃了。”卢格安拿过杰尼斯手中的烟盒,给自己也点上一根,眯起眼睛问道:“慕尼黑现在局势如何?”
“军方一家独大。”
杰尼斯深吸一口香烟,眼神中满是深沉:“慕尼黑这一支的KPD倒台了,SPD元气大伤,我们本可以就此完全占领巴伐利亚,迎接德皇。但可惜……”
说到这,杰尼斯摇摇头,满脸不甘与惋惜。
卢格安接话道:“可惜兴登堡元帅不同意。”
“是的。”杰尼斯用力一拍方向盘,懊恼地说道:“真不知道柏林的那帮软脚虾给兴登堡元帅灌了什么迷魂汤!”
看着杰尼斯气急败坏的样子,卢格安撇撇嘴。
兴登堡能同意你们复辟皇室都有鬼了!那位可是未来的共和国总统!
当然,这话卢格安只能在心里说说。
杰尼斯掐灭烟头,长出有一口浊气:“还好我们的努力并不是没有白费,至少现在慕尼黑的政府和警察局,现在已经全是我们的人了。”
“为所欲为?”卢格安看了他一眼。
杰尼斯点点头:“为所欲为。”
“那能不能把那个 男孩提前放出来?”
“这是不可能的,卢格安!”杰尼斯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个男孩还活着,就已经是上帝的偏爱了。”
卢格安点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也只是试试而已……
海因里希庄园内,一切如常,安宁和谐。仿佛两个月前那场风暴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在见过了自己父母,报下平安后。卢格安简单洗漱一下,便独自驱车回到了费舍大街217号。
正巧这天夏洛特放假,正在厨房和恩德尔太太切磋厨艺。
看到卢格安回来,女孩的眼睛瞬间一亮,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喜悦笑容。随便用围裙擦擦手后,便小跑到卢格安面前,接过卢格安的行李箱。
“欢迎回家,卢格安!”
两个月的朝思暮想,汇聚成这一句话。言语间满是重逢后的喜悦。
夏洛特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蓝宝石一般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视线中那抹温暖与感动足以软化任何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