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剑,最要紧的是手稳,其次是要循环渐进,中间允许有间隔,累了可以休息,但绝不要勉强。开刃磨剑是一个精细活,需全身心投入,不得有一丝丝走神。
磨刃最怕手不稳又怕累,磨着磨着松懈下来,角度便大了。
待研磨完毕,发现剑不锋利,皆是因刃角太大,再怎么磨也无济于事。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林云逸虽没亲自磨过剑,但他心中有数,明白这个道理。
理论上讲,利刃角度越小越锋利,角度越大就越钝。剑面和磨石中间的夹角越小越好,完全贴着剑面也不行。
磨长剑一般是采用斜着对角线推刀的方法去磨,这样与磨石的接触面积更大,效率更高,而且也可以更均匀地接触磨刀石,避免角度不小心改变导致卷刃。
从黑夜到晨曦,林云逸休息了十几次,只要察觉分神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调息修炼,缓解疲劳。
延续了许久,打磨了几个时辰,终于完成了第一步。
林云逸起身挑选了下一处,找到后,用水瓢打起十几瓢寒水浇在树干上,避免磨出的屑飞尘扬起,响他。推刃时他保持力度,将力量控制从小到大,快推到头的时候再减小力度。
“唏~,唏~”
“滋!”
体内的玄力也在不断输送,刻意将剑身的温度保持不变,避免生锈。有时剑身过热,还要停止输玄力,再用寒潭的水浇淋上去。
重复枯燥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林云逸并未厌倦,这把剑的品质不低,心中若真有浮躁,那也是想加快速度,立刻一睹此剑真正风采。
第一天,水、剑、树反复打磨,一来一回剑仍旧粗糙不堪。
“刷、刷。”
第两天,初显锋芒,已看得见剑锋,剑稍有些改变。
“刷、刷。”
第四天,他换了三棵磨铁树继续磨剑,剑刃大致磨开,寒芒四射。
“刷、刷。”
第七天,剑已锋利无比,一天前,把剑悬空三尺直立放下便能深插入土,可离他想要的还差一点。
剑不求凌空吹毛断发,但至少也该削铁如泥,触刃即伤。
于是,林云逸还在全神贯注的奋力磨剑,夜以继日,除了吃灵果打坐没有消停半分,其余杂事能免则免。
秋日正值午时,高悬头顶,四散光热。今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天气属实不错。庭院里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林云逸的心情也不错。
直至此刻,剑已全然开刃,空前绝后的锋利,以他的技艺不能令其再进一分。
林云逸苍白的脸上眼圈浓黑,眼眸中充满血丝,昏昏欲睡。
七天不眠不休,换作谁都会疲惫不堪。没日没夜的辛苦坚持,换来的成果,只差一瓢水淋下,洗净铅华。
他颤巍的站起身,长久蹲着的腿脚无力,只得扶靠一旁的磨铁树。起身的刹那,眼前突然闪过重重黑影,一阵恍惚!
疏忽间,手中握合的劲道一松,剑于不经意间掉落,落地的瞬间分割开下方的空气,居然伴有破风声,旋即直直的插入地面,剑身没入土中足有一尺!
林云逸瞧见,苍白面色带着一丝欣慰的笑。神智未清醒的他缓缓的伸出手,似是想取回掉落在地上的剑,又似是想试试剑刃有多锋利,竟直接将手触碰剑刃。
“嗤”的一声轻响,手掌刚一轻触剑身,便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淋流出。
掌心上管涌出一滩红色,那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周围扩展开来,就连指间也有鲜血从多道伤口里涌出,不断滴落,染红一片大地。
刺痛感紧接着传来,林云逸受到刺激清醒过来,惊出一身冷汗,方才醒悟自己做了蠢事,连忙缩回了手。
先用寒潭水清洗及镇痛,再从储物袋里取出纱布与愈伤的药,把伤口的血止住,然后以纱布包扎伤口,一番忙活有惊无险。
之后用水清洗剑刃,草草的收回鞘中,没有心思把玩,藏于储物袋中。
天气温和,阳光落在人身上很是舒服,暖风吹过有种懒洋洋的感觉。劳累过度的林云逸包扎完手掌,便瘫倒在地上,头枕树桩,天为被,地为床,草为毯,死死睡去不醒人事。
日月星辰潜移。
山巅一反常态的平静。
风像消失不见,一点风声都没有。
天地格外寂寥,似乎只为照顾那磨剑的少年。
不知过去多久,林云逸辗转之时,头不小心撞在树桩凸起的部位,眉头一皱,眼睛下意识睁开。
秋日依旧高悬头顶。
林云逸躺在庭院草地上微眯着眼,看着头顶的艳阳,有些困惑,心中暗忖道“嗯?难道我只是小憩了一会儿?可精神为什么这么好?”,转头看向周围皆没多大变化,直至不经意间睹见灵树,这才恍然大悟。
原本树上仅长有四颗果子,现在却变成了五颗。那果树一天只长一颗灵果,从来没有意外,且生出的时辰皆在夜半三更。
凭空多出的灵果,足已说明一切。
他盘腿打坐,运转体内功法,化解体内沉积的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