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巡抚衙门,陈凯则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如既往的处置着公务,以便确保广东的形势继续向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下去。" target="_blank"><?=site_url?>
下午的咨议局会议照常,陈凯并没有什么提案要拿出来讨论、投票,但是咨议局今天在讨论的事情却是需要他在这样官方的场合来进行答复的。
需要商讨的是关于禁航令的事项,倒也并非是禁航令是否执行,这一点上,无论是从制度上,还是从当下的现实情况上,他们是没有权利去干涉的——郑成功是大明的闽王,明廷授予了他节制闽粤两省及南直隶、江西、浙江三省恢剿事宜的全权,广东省咨议局只是个省级单位而已;而禁航令更是郑氏集团的首领签发,他们更加无权干涉郑氏集团的事务。
陈凯接到禁航令的当天便召开了咨议局特别会议,宣布了广东商船禁止向马尼拉航行的政令。对此,咨议局上下自然是一致拥护的。这里不仅仅在于他们的后台陈凯乃是郑氏集团的二号人物,更重要的在于,从本心上说,南洋的华人也多有出自广东的,与广东这边的商业往来非常频繁,乡情和纯粹的利益上,他们对于郑氏集团愿意为南洋华人出头都是乐见其成的。
禁航令得到了一致拥护,在场的议员们纷纷表示散了会就立刻向他们家乡的候补议员、好友、亲朋们写信,号召他们响应对马尼拉的禁航令,给西班牙人一个好看瞧瞧。
但是,禁令带来的影响仍旧存在,尤其是常年走马尼拉的海商中有很多就是广东的,禁航令一下,他们惯常的货源和销路就断了。这其中,由于很多受此影响的海商与粤海商业同盟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而粤海商业同盟在咨议局内部的分量,使得此事便不得不拿到这里来讨论。
“像我等提出请求的皆是按照官府法度缴纳税赋和牌饷的良善商贾,此番也是坚决拥护国姓爷和抚军老大人的政令的。他们这一次受到影响,本不打算麻烦官府,但是并不清楚禁航令会实施多久,所以希望官府能够给予相应的体谅。”
所谓体谅,陈凯听得明白,显然是在税赋上面希望得到减免。当然,除了正常的税赋以外,这里面还牵扯着牌饷的事情——牌饷是一次性缴纳一年的,来年更换,且严禁使用旧牌来抵新饷的。也就是说,这一次的禁航,他们为了走海贸缴纳的牌饷就算是白花钱了,那可是多则上千两,少则数百两的白银,而且还没算今年的利润以及为了利润实现而花在打通关节上面的时间和金钱,哪怕是常年走海贸的富庶之家也不愿平白承受这样的损失。
一个粤海商业同盟出身的议员恭恭敬敬的向陈凯提出了此议,若是离得近了,却还能看得出他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些许白毛汗,却是为了向陈凯提议而紧张,紧张会否对他自身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在场的,多有佩服他的勇气的,但是如他一般却还是要掂量掂量。对此,坐在前方接受问询的陈凯倒是郑重其事的听完了他的话语,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旋即问及了还有其他议员有相关的问询没有,并且在等到了有限的两个附和以及后来者说清楚了他们各自的情况后,便坦然的做出了回答。
“禁航令一事,乃是国姓爷为了确保我大明商贾在南洋的贸易权益所行之举。既是为了确保贸易权益,肯定会照顾到那些正常缴纳税赋和牌饷的良善商贾,因为他们是遵守法度的,自然要受到官府的保护。这,是原则,国姓爷与本官始终坚信和坚守的原则。”
朗声为禁航令做出了定性,咨议局的会场里当即就是一片掌声响应。待到掌声稍稍缓和,陈可可便继续言道:“禁航令要实行多久,国姓爷和本官还不能确定,也许是一天,也许是永远,都是有可能的。至于对良善商贾们造成的影响,本官已经与国姓爷商议完毕,那就是所有原本运往马尼拉的货物都将有福建方面平价收购。
“但是有一点,那就是需要该商社或船主出具往年缴纳税赋和牌饷的证明。说白了,官府只对良善商贾负责,那些不纳税、不交牌饷的,受到任何损失官府都不会进行保障。另外,还会对其进行相应的处罚。”
不纳税是要打板子、坐牢的,不缴纳牌饷是要没收船只、扣押船只、舵工和水手,而违抗禁航令,则更是监禁案犯家人,并对案犯格杀勿论的。但是,相比冷冰冰的处罚,陈凯的保证却完全是另一个温度,哪怕是要出具证明来进行区别的。
“请抚军老大人和国姓爷放心,托在下来问询的商贾皆是正常缴纳税赋和牌饷的,他们来寻在下的时候甚至都有带着相关的证明和文书,一定不会让抚军老大人和国姓爷失望。”
陈凯阐明了官府的态度,旋即那率先做出问询的议员亦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保证。从来,官府都是只管收税的,商贾们蒙受了损失也不会理会,哪怕是因为政令亦是如此。此一遭,若非是陈凯设立咨议局之初就说明了是要让他们代民发声,书怨“华表”的效果,他的那几个朋友也不会来求他,而他也不会鼓足了勇气来问询。
这一遭,不可谓不是一种胜利,问询会结束,陈凯率先离开了咨议局,返回巡抚衙门办公。而那个议员在接受了不少议员的喝彩之后,也匆匆的赶到了距离咨议局不远的一处酒楼——这里,是他们事先约好最快通知结果的所在。
“幸不辱命,抚军老大人做出了保证,只要能够拿出缴纳税赋和牌饷的证明,广东巡抚衙门会出具一份证明,拿着证明和货物去福州进行交易即可。”
“那收购的价格?”
感激涕零,这是最少不了的,这几个好友很是吹捧了一番,但是很快的就又问出了此事,亦是他们最为关心的。
所幸,这一点,陈凯是提前问清楚了,而他在咨议局里也是问得明白:“从广东运到福州,价格上肯定不会照着诸君运到马尼拉那般,但是适当的提高收购价还是有的。抚军老大人说了,他和国姓爷是不会让良善商贾蒙受损失的。”
功利的讲,这些正常纳税和缴纳牌饷的商贾的存在,使得郑氏集团可以养活更多的军队,一如南洋的华人社区那般。郑成功要和西班牙人打贸易战,其目的亦是为了维护华人在南洋的商业利益,同时确保郑氏集团可以收到更多的牌饷和海贸利润。
对于那些不肯缴纳税赋和牌饷的走私贩,自然是要严厉打击的。但是对于这些人,陈凯认为应该一视同仁,郑成功也觉得应该做出补偿,结果就是由郑泰负责,将他们从单纯的牌饷缴纳者转化为货源的供应商,无非就是比平常的收购多拿出一些银钱,降低些许利润罢了。
还是能赚到钱,只是比预期的少了些,这不可谓不是一个安慰,因为原本是一文钱赚不到还要白赔钱的。所幸多嘴求上了门,否则肯定是一个民不举,官不究。
“请诸君放心,只要我在咨议局,肯定为大家说话的。”坦然的接受了众人的感谢,他随后又说及了另一件事情,却并非是咨议局那边的:“有个消息可以透露,咱们粤海商业同盟又要有新动作了。等到收回了货款,可以考虑参与其间,肯定是稳赚不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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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巡抚衙门,陈凯亦是不由得笑出了声来,直看得与其前后脚来到公事房的邝露一个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