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赌赢了,一连劈开了三块砖,但是代价也很明显,原先包裹在李松左手掌上的白布,如今已被鲜血染成了红布。
李松低下头,一脸痛苦的表情,用右手捂住左手的伤口。
围观的人都盯着散落的砖,而凤语儿却一直关注着李松的手,发现情况不对劲,赶紧走过去查看李松的伤情。
李松的表演获得了周围百姓的喜爱,纷纷从自己的兜里掏出点铜钱,往场内扔去。
三兄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也不管李松,忙着弯腰捡钱。
李松用起不是很精通的吐纳术,让自己保持稳定的呼吸,调整好状态后,缓缓的抬起头,面带微笑对大家说:“看这太阳,应是到了午时,各位也该回去吃饭了,我们也要休息一会,如果大家喜欢我们的表演,还请下午再来看。”
李松又转头看向万员外那边:“不知万员外看的是否开心,之前您旁边这位和我们说好的事,是不是能兑现了?”
徐管家看了一眼万员外,只见万员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徐管家拿出一贯钱,扔到了李松面前,留下了几句话后,便随着万员外一起离开了。
“看你们也不容易,我家主子仁慈,之前的事情就不追究了……”
看到徐管家给钱,张二哥反应极快,迅速来到李松身前,把钱捡了起来,生怕被别人拿走。
张二哥拿了这一贯钱,刚想起身去别处捡钱时,看到李松难受的表情,就多问了一句:“小松兄弟,你还好吧。”
李松强忍着疼痛,维持一个正常的表情,抬起头对张二哥说:“二哥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只是这几天恐怕不能再表演了。”
张二哥看着自己手中的钱,高兴地对李松说:“小松兄弟放心休息就是,有了这一贯钱,还卖个什么艺,都够盘个店做生意了,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中午去吃顿好的,凤语儿姑娘,还要麻烦你先照顾一下小松兄弟了。”
张二哥也不能两人回话,就去一旁捡钱了。
万员外走后,围观的百姓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三兄妹捡钱捡的不亦乐乎,只有凤语儿在关心着李松,将李松扶到一旁处休息。
凤语儿将缠在李松手掌上的布解开,然后从袖口中掏出一瓶药,给李松上药。
李松认出了那瓶药,正是华多母亲家中的金疮药。
李松问:“妹妹,你怎会有这金疮药?”
凤语儿一边上药一边回答:“之前给哥哥治伤,这药就一直在我身上放着,后来我们从老婆婆家出来时,老婆婆也说过我们有需要的药可以拿走,所以……”
“我并不是怪你,反而是要感谢,要不是你备着金疮药,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就算现在赶去那个每日只开两个时辰的安江医馆,已经是来不及了,啊!”李松说着说着,突然感到手掌一阵巨大的疼痛。
凤语儿说:“弄疼哥哥了吗,是我不好,从小我一个人生活,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如今卖艺帮不上忙,给哥哥上个药也做不好,我真废物。”
李松安抚说:“不能这么说,每日的卖艺都是些固定的事情,而在远处放风,才是最关键的,万一再被县衙的人抓到,进了大牢可就没有人会救我们了,而且你看看大家,都在忙着捡钱收拾,只有你还在照顾我,你怎么能是废物呢。”
“我爹娘死的早,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对我了,你真的像是我哥哥一样。”凤语儿上好了药,把被鲜血染红的部分撕掉,用剩余的白布给李松包扎好。
李松轻轻抚摸着凤语儿的头,对她说:“我这里已经没啥大问题了,你要是还有些力气,可以帮大家收拾一下,刚才张二哥的话你也听见了,中午终于可以吃一顿饱饭,晚上也不用再啃饼了。”
李松最后这句话,直接戳中了凤语儿的泪点,不禁哭了出来。
李松见状,将凤语儿抱入怀中,安抚着她。
为了躲避县衙的人,李松等人换了个新地方卖艺,这几日看的人本来就不多,每日也只挣了几个铜钱。
算了半天,还是买饼最划算,于是每日挣的钱都换成了饼,只能晚上吃这一顿。
李松之前只是打下手,凤语儿也是负责查看周围情况,主要的表演都是三兄妹做的,因此最累的也是这三人,晚上分饼时,李松也不好意思多要,因此每次李松和凤语儿两人,都是一人一张饼。
一天就这么一顿,哪怕李松兄妹两个没做什么力气活,那一张饼也肯定吃不饱。
凤语儿第一天晚上,就饿的睡不着觉。
李松虽然闭着眼睛,但也是有些睡不着,后来听到凤语儿走动的声音后,就起身询问,得到的回答也是和自己睡不着的原因一样。
“哥哥,我饿……”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李松便每次只吃半个饼,将自己剩下的半个饼给了凤语儿。
虽然李松说他饭量差,吃半个就能饱,而且李松每次吃完东西,很快就躺在草席上睡着了,所以一开始凤语儿还推辞半天,但是看到李松的表现,还以为李松说的是真的。
就这样持续了几日,凤语儿也因为多吃了半张饼,不再那么饥饿,在李松睡着后不久,也进入了梦乡。
可就在昨天,李松突然提出他可以劈砖,凤语儿就感觉不对了,就算她不会武功,也知道这劈砖也是需要练习才能练成的。因此在三兄妹离开后,自己也假装睡着,不久后发现,本来躺在草席上的李松,突然起身离开了房间,许久都没有回来。
凤语儿睁开眼,发现房间里没有李松的身影,于是去外面寻找李松。
凤语儿来到房间外,并没有见到李松,去旁边走了走,甚至连破庙的正殿也进去瞧了一下,都没有找到李松。
正当凤语儿想要放弃时,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而且只有一瞬间,但好奇的凤语儿还是走过去查看。
果然,凤语儿见到了正在苦练劈砖的李松,此时她也明白了,每晚李松都是等到大家入睡后,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练习。
看到这么努力的李松,凤语儿有些感动,回到房间里,躺在草席上久久不能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凤语儿睡着之前,李松回来了。
“明日可一定要成功,再不想想办法,天天就吃那么点饼,钱还没赚到,人就要撑不住了,凤语儿,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的。”
李松自言自语说了几句,随后躺倒了草席上,借助着练习的劳累,很快睡了过去。
凤语儿听到了李松的话,也知道了李松是故意把饼让给她吃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更加睡不着了,她从没想过,自己无意中认识的这个男人,一直在默默的关心着她,照顾着她……
三兄妹捡完钱,就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离着李松两人最近的刘三姐,在听到凤语儿抽泣的声音后,走过来询问:“凤语儿姑娘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