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之夜,静谧,两人对视而立,不忍掐灭少年眼中的星光,不得不坠入无妄的深渊。亮白的枪头缓缓靠近少年,少年察觉到了,却无法躲避。仿佛那枪头有将他吸引过去的魔力一般,在枪刃缓慢移动的过程中,秦叶铭也正一步一步地向死亡迈进,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虚无之枪的含义,生与死,没有任何意义。
“你的领悟力不错,别坠进去了。”解清缓缓开口,停下了进攻的动作。
“这就是你所遵循的吗?”秦叶铭问道。
“既然你看穿了,为什么不躲开?”解清又摇了摇头,“不,你还在迷茫。”
“大概。”秦叶铭说道。
解清看着秦叶铭,“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完成那个条件吗?”
“是信条问题。”秦叶铭说道。
解清听到后却摆了摆手,表示根本不会相信,“别找那么多借口,这没别人。”
“你不是也信仰着一些东西?”秦叶铭反驳道。
“你错了,我从来没有任何信仰,一切终将归于无,这听起来的确是信仰,但其实这是一种矛盾的科学,比如,你无法阐述为什么会有空间,你为什么能存在空间之中,宇宙的起源是什么,很多人都说宇宙的起源是大爆炸,可是又为什么会有大爆炸呢?微元粒子碰撞聚合?那微元粒子又由谁来创造?所有科学的尽头都是矛盾,是神学,但是人们仍旧在使用,在探寻,尽管他们知道他们的无神论不堪一击,话虽如此,有神论其实也不堪一击。”解清说着一堆秦叶铭听了就头晕的东西,说不定解清自己说出来的时候自己也头晕,但是有一点秦叶铭听明白了,解清进入了混沌状态。
“所以,这里没别人,你不必说得这么高雅,在这里,不愿意杀人的人有很多,但高雅的真心没几个,有些人没那个能力,做不到,有些人是不想成为杀人犯,心里的道德约束着他们最后的底线,有些人,其实是潜在的更加疯狂的杀人犯,你,是哪一种呢?”就在一瞬间,解清竟已经贴了过来,那距离不过十数厘米的双眼似是要将他拉入深渊并看破他的一切。
秦叶铭将自己的大拇指甲扎入自己食指的第二指节中,通过这种微弱的阵痛来维持自己的清醒,他笑了笑,“也许我是第二种。”回答之后,他现在也明白了,虚无之枪的第二种用法,刑讯。
解清也注意到了秦叶铭那流出鲜血的右手,“不好意思,忘了收起来了。”解清又拉远了他与秦叶铭的距离。“但是,在这里,能活着出去的人终究是少数,你不去做,总有人会做,你无非是让他们活得长一些,在这个世界受到的折磨再多上一些,最终还是会迎来悲惨的死亡,不,也许是更加凄惨的末路也说不定,倒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也算是一种慈悲。”
“你认为那是慈悲吗?”秦叶铭说道,“人只要活下去,一切就会有希望,人只要不放弃,继续去探索,就会有很多值得留念,值得铭刻在自己生命中的东西,难道给他们这样一个机会,就不是一种慈悲了吗?”
“那你口中的这种慈悲,也包括杀人如麻的恶人吗?”解清突然提高声调,像是在质问秦叶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