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崇祯的中旨,刘慧明立即赶到诏狱捞人,虽然才过了一日一夜,但是范士谅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他记得范士谅是个帅小伙的,但眼前的他一脸血污,浑身没有一块完整皮肤,内脏也受了伤,嘴角不时有血沫冒出来,唉,锦衣卫这帮畜生,真的太不人道了。
其实不仅仅是锦衣卫,整个中国历朝历代都是流行酷刑的,锦衣卫只是比他们更不讲武德一些罢了。
看着大舅子像条死狗一样趴在他面前时,刘慧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自己的大舅子吗?简直就是一个难民嘛。
范士谅发着高烧,早已不能言语,只是眼神动了动,算是对他表示谢意了。
刘慧明突然有些愧疚,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了,嘟囔了几句就让人找了一块门板把他抬回了府里。
范怡见到自己亲爱的十二哥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陈沅等人忙上前安慰。怎奈她这几个月家里陡生变故,打击接二连三,早已让她心里郁结成了一个大包袱。之前她都一直硬撑着,今天终于哭出来了,这一哭就像开了闸的洪水,简直飞沙走石、地动山摇,众人怎么劝都劝不住。
刘慧明无奈,只得让她尽情哭一阵,自己一边着人请大夫给范士谅疗伤,一边带着随从到新军营里议事。
新军的招募已经完成了,现在正在进行紧张的训练,刘慧明在校场走了一圈,就见王甫臣像一支大鹅夹杂在一群鸭子里一样,显得笨拙又可爱。这家伙比自己还高一个头,差不多有两米,而且生得极其雄壮,一看就知道是个万人敌,哪个军头愿意放人?
刘慧明把谭宏叫过来问道,“这个王甫臣表现怎么样?”
谭宏撇了撇嘴,道,“此人勇武非常,着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只是不怎么服管教,上次因为顶撞训导还差点儿跟我动手。”
刘慧明一愣,急忙问道,“然后呢?”
谭宏道,“那我自然不能怕他,当时我们这边有一队人呢,还有火铳,他敢造次我就当场击杀他。最后他还是怂了,乖乖地趴在地上被我揍了四十军棍。”
刘慧明松了口气,道,“好,就要这样,不论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必须要有规矩,谁也不能例外。”
在校场看了一会儿,刘慧明便来到会议室宣布道,“众位,下月初一,我就要出京督师三边,整顿京畿和三边的军务,你们尽快收拾行囊,随我出京办差。”
众幕僚一听刘慧明又要出京公干,脸上难免现出忧色。在大明京官是最清贵的,没有人愿意去地方当官的,整个崇祯一朝也只有孙承宗和杨嗣昌主动请缨督师,而这两人的结局都不怎么好。
武将们却喜出望外,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纷纷上前请缨,刘慧明哈哈大笑,“除了独立团以外,我这次还会带上一师兵力出京,看你们谁表现好了。”
白松龄已经提前预定了一个席位,大喜道,“先生放心,末将定不负众望!”
赵良栋和王进宝也忙站出来争取剩下的名额,“末将愿立军令状。”
商石敬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整,早就想上战场了,也站出来请命,“标下也愿往。”
刘慧明看了一眼三人,商石敬当惯了老大,以前也做过军官,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这一次是必须跟着出征的。王进宝年龄太小,暂且留在军营锻炼一阵子吧,赵良栋上月去宣府办差也表现出了极强的个人能力,也可以拉出去独当一面了。
计议已定,刘慧明便指了指商石敬和赵良栋,道,“讷言和擎之随我出征,显吾留下继续辅佐宏升编练新军。”
王进宝脸上都露出失望之色,谭宏笑道,“你这小子,是不是不想跟我干?”
王进宝忙道,“谭总说哪里话,我只是更想去打仗而已。”
谭宏哼了一声,道,“你小子胡子都还没有,还是先在京营待两年吧。”
众人也齐声道,“就是,你这娃子还小呢,媳妇都还没说,娃也没生,还是留在京里娶个媳妇生个娃再说吧。”
王进宝无奈,只得接受了现实。
刘慧明又确定了随军幕府的人选,戴涛、李文以及各商社掌柜都留守,王寅、蒋成功、唐卯、姚森都随军,
王寅主要负责处理军务,类似于参谋长。李文资质实在太差,只能做点儿做些书写的工作,稍微动脑就不行了,王寅就不一样了,他看问题的眼光很独到,比李文强太多了,不愧是举人出身。
蒋成功仍然负责人事工作,以后打起仗来奖功罚过是一项很繁杂的工作,他做事认真,为人也还比较公正,可以继续任用。
姚森负责宣传工作,刘慧明准备把《京报》开遍大江南北,有戴涛坐镇北京,姚森就负责开辟市场,刘慧明走到哪儿,他的报社就要开到哪儿。
唐卯和谭兴悌共同管理财务,因为谭兴悌主要管将士发饷,类似于后世企业里的薪酬管理部,和财务部经常打交道,索性把他调到财物部,他和唐卯一个会计一个出纳,这个时代还没有把会计和出纳分开的机制,刘慧明又开了个先河。
医疗队领队秦辉明上次已随马祥麟南下湖广,现在只有廖长远了,但他要负责康德医院的日常事务,根本走不开。他那点儿技术刘慧明清楚得很,虽然他自己吹得凶,但他那点水平实和太医院那些高手一比根本不够看,因此,他现在已经逐渐转移到行政管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