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明回到府里已经酉时四刻了,在后世就是六点多,安顿好了陈沅,他便来到书房去见何欢。
“仙甫,赶紧给我写个请罪的奏疏,明天一早我去上早朝,到时候交上去。”
何欢笑道,“大人终于想起这事了,只是写奏疏,学生并不擅长啊。”
他虽然也有些才名,但只不过是个秀才,没有资格给皇上上疏,因此,这一块就没怎么练习——这个时代也是以应试教育为主啊。
“唉,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刘慧明感叹一声,想起了前几天被自己教育的方以智,这样的脏活累活不得学生去做吗?
“那你差个人去找方以智,让他给我写,写好了我再抄一遍。”
何欢笑着答应了。
刘慧明又道,“我今天这祸闯得可不小,得再弄点什么东西去哄陛下开心一下。”
何欢说,“最让陛下开心就是捷报了,可惜现在没有。”
刘慧明笑着说道,“要不咱们谎报一个?”
“大人不可”,何欢连忙制止,“谎报军功可是杀头的大罪!”
“我知道!”刘慧明瘫坐在摇椅上,懒懒地说,“算了,明天见机行事吧。”
何欢走后,刘慧明叫来刘佩琦,“信之,京师可有异动?”
刘佩琦道,“今天到处都在传吴昌时受审的事,不过后来风向变了,变成大人和太子之争了,有些人说您胆子大,也有人说您不知死活的。”
刘慧明一阵无语凝噎,反问道,“你说我还能见到后天清晨的太阳吗?”
刘佩琦排着胸脯保证道,“大人放心,属下就算拼死也要保护大人出城,属下已经和商二爷打过招呼了,要是明天大人有不测,就算是诏狱我们一样劫了。”
“那行吧”,刘慧明心想你们胆子还真不小,真当大明的国家机器是摆设啊?
“我明天就去正常上朝,到时候等你们来劫狱!”
刘佩琦好气又好笑,最后终于忍不住责备道,“先生,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敢开玩笑?”
“什么时候了?”刘慧明不以为然地道,“放心好了,陛下最多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板子,扣我半年工资,断不会要我命的。”
刘佩琦嘿嘿一笑,“标下也这么觉得。”
“滚犊子!”刘慧明抬脚就踢,刘佩琦一闪身避开了,嘴里还嘿嘿地傻笑个不停。
刘慧明想起一事,问道,“对了,我上次交待你的那事,办得怎么样了?”
刘佩琦小声道,“大人,姓周的母亲生病了,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作孽啊!”刘慧明心里雪亮,嘴里却悲天悯人地说,“你们不怕遭雷劈?”
刘佩琦不以为然地说,“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加了一味药的剂量而已。”
“你牛逼啊,办事效率挺高啊!”
刘佩琦嘿嘿笑道,“标下这次运气好,活该那老婆子该死,竟然差人到咱们的医院去抓药。”
刘慧明气得飞起一脚,终于把他踹了个大马趴,骂道,“你这是要砸我们医院的招牌啊!”
“哎呀,标下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刘佩琦倏地爬起来,抱拳请罪道,“标下考虑不周,当真该死。”
“滚蛋吧,你!”刘慧明训斥了他几句,便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算了,她要是找上门来,咱们就陪点儿钱,顺便把事情的真相掩盖掉。”
刘佩琦想了想,道,“大人放心,方子绝对没问题,问题出在药房。”
“行了,别说了!”刘慧明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他赶了出去。
“父皇,刘慧明不守礼法,私自带女子进入庙堂,孩儿要参他一本。”
乾清宫,朱慈烺跪在崇祯面前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头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了,只是崇祯一直没理他,直到朱慈烺说出刘慧明的过失了,崇祯才抬起头,缓缓地说,“太子,你是国之储君,不能凭喜乐行事,你可知你错在哪里了?”
“孩儿……”朱慈烺心说我哪里错了,明明是刘慧明错了嘛,便把脖子一梗,强硬地道,“孩儿无错!”
唉,青春期的少年啊,自古至今都是一样的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