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白马渡一片萧索,阴风阵阵,十天前的战斗痕迹还历历在目。
为防止闯军故技重施,马祥麟派出第四旅旅长秦永祚带着第四团和第九团在此驻守,明里驻守白马渡,实际上是为防止闯军从上游绕道渡江,从背后发起攻击。
秦永祚对大帅这个安排心里不是很满意,前几次战斗自己都没立头功,前天又让冉豹抢了先,今天小北门那边打得十分闹热,而自己却在白马渡喝着西北风,心里郁闷至极。
秦永祚今年三十岁,是秦良玉本家侄孙,自幼勤练武艺,加入白杆兵已经十三年了,由于前几年白杆兵规模太小,自己一直都只是一个中下层军官。前年夔州一败,白杆兵精锐尽失,自己也被打散了,辗转近千里才和几个老兄弟回到石砫,虽然主母没有骂他们,还主动承担了责任,但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白杆兵连鞑子都不怕,居然都流贼打得全军覆没,现在想起来心里都不是滋味。
秦永祚自己心里不好受,这两年一直都处于闲置状态,虽然他数次请求出征襄阳,相助大帅,但是每次都被秦良玉以白杆兵军力未恢复,不宜出兵为借口打发了。
为此,秦永祚心里很不爽,直到突然出现一个刘慧明,好像一切都变了。因为刘慧明来的第四天,秦良玉就召集老部下入伍,又下令征召溪侗之兵,并让大公子马万年亲自领兵出征。
秦永祚这一次终于抓住机会,得任副千户,领五百人随军出征。
他满以为这次可以耀武扬威一番,然而老天爷似乎没有给他太多机会,除了在夷陵城下打了一场胜仗,自己表现优异以外,其他几次作战都表现平平,不是他作战部勇敢,实在是自己运气不好,每次都没捞到好机会,简直就是衰神。
这一次,秦永祚照样运气不好被派到了白马渡,已经喝了三四天的西北风了,鉴于自己手下都是刚刚招降的新兵,队列还不成熟,他就把这一次出战当作拉练,平时没事的时候就训练,这也是刘慧明一直强调的,他认为这话很有道理,就不遗余力地执行了。
刘先生这人就这点儿好,他的原话是这些兵就是你们在这个社会安身立命的本钱,自己这幅本钱可不能弄丢了。
因为是独立作战,马祥麟特意拨了一团侦查兵给他用,他现在每天的工作除了派出部分侦察兵打探消息以外,仍然和平时一样,每天操练士卒。
“咳,别人都去打仗,我却换了地方练兵”,秦永祚在心里苦叹一声,“老天爷啊,给我赐一个敌人来吧。”
白马渡对面,侦查团第五营营正樊浩正带着一个小队埋伏在一片丛林里,焦急地等待手下汇报消息,他一早带领一个旗人马渡河勘察敌情了,人马已经放出去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有消息传来。
“爷,你说他们是不是出事了?”小队正龙在渊小声道,“都一个时辰了,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不可能,一百人不可能全都出事了,等着吧”,樊浩直接否定,“你没打过猎,不知道潜伏的重要性,要想打到大猎物,耐心是不可少的。”
樊耗儿现在当了侦察营的营正,经常在手下面前吹嘘自己以前打猎时的“英勇事迹”,“九年冬天,我才十四岁,一动不动地在雪地里守了一天一夜,最后打到了一只黑熊!”
“一头熊啊,全身上下都是宝,起码卖二十两银子”,龙在渊羡慕极了,谄媚地道,“头儿,那你岂不是发了!”
“那是当然”,樊浩小声地吹嘘着,“老子的右客就是用那头熊换来的。”
“那夫人呢?”龙在渊问,“怎么从没听你提过?”
“死了,还没过门就死了”,樊浩脸上充满了恨意,“被献贼抢去糟蹋了。”
另一个侦察兵急忙插话表忠心,“头儿,咱为你报仇!”
樊浩嘿嘿一笑,“那是当然,老子后来也投了献贼,一来想打听我右客的下落,二来想找个机会干掉张献忠那老狗。”
那侦察兵问,“干掉了没?”
“要是干掉了他现在怎么可能还在徽州活蹦乱跳?”樊浩恶狠狠地道,“妈蛋,这狗R的防范太严了,老子潜伏了两天也没找到机会,后来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