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万年拍了拍桌子,哼了一声道,“你就这么跟他们说,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荆知州唯唯诺诺地道,“两位大人,两万石粮食已经足够大军吃上三个月了,两位大人就行行好,帮帮下官这一把吧。”
马万年哼了一声,“谁说我是在给自己筹集粮食了?难道本官千山万水跑这么远,就只为了这区区一万人的粮草了吗?”
刘慧明道,“荆知州你也别急,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到时候咱们一起撤出夷陵,等土人把夷陵祸害得差不多了,咱们杀回来,收复了城池,你还是大功一件呢!”
荆知州两腿如筛糠,双腿不自觉地哆嗦起来,“大人,这样是不是太那啥了?”
刘慧明伸手扶住荆知州,“怕什么,到时候我们先撤,给你留一千兵马,你象征性地抵抗一下,之后就撤回来和我们合兵一处,保持观望就是。”
荆知州只得答应了,谁让自己手上没兵呢。
刘慧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辉瑞啊,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了。在这个社会混,裤子要放下点儿,步子要迈大点,胆子要放大点,怕什么嘛,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荆知州三观尽毁,节操碎了一地,但表面上却只得连连点头称是,“是,是!下官知道了,下官按大人说的做!”
刘慧明朝马万年伸伸手,马万年拿出那三分契约,放到荆知州面前,“请大人过目。”
荆知州看了一眼,眼睛一下就瞪大了,惊道,“这……这叫下官如何是好!这叫下官如何是好!”
“你刚才还说按照我的意思做,怎么一眨眼就变了?”刘慧明佯怒道,“你给他们说,什么时候把契约签好了,交到本官手里,我们就什么时候出兵。”
荆知州拿着三分契约,就像拿着三块烧红的铁片一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马万年道,“知州大人,你前两天的勇气呢?怎么才过了几天时间又像没了骨头的小孩子一样了。你这人好生无趣,也不知道我大哥在想什么,非要帮你!”
荆知州心想这个刘慧明真是心狠手辣,不愧是锦衣卫出身,这么毒辣的计策都想得出来,算了,豁出去了,为了自己的乌纱帽,只好得罪三大粮商了,“但愿姓刘的说话算话。”
“下官一定照办”,荆知州低声道,“请大人以后有机会在陛下面前为下官提一提下官的对陛下的忠心,下官感激不尽。”
“这是自然!”刘慧明摆摆手,道,“本官再问你,你州里无主的田地还有多少,都分给流民百姓了吗!”
荆知州愣了愣,“都分了,每人分了十亩。还有万亩,不知大人要这些无主之地有何用?”
刘慧明嘿了一声,“马上就要打仗了,打仗不死人啊,死了人你让本官用什么去抚恤伤残士卒,用什么去奖赏立功的将士们?”
荆知州一脸疑惑地道,“这些地都已经荒废多年了,说不定哪一天流贼又打来了,拿去也没用啊。”
马万年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有我们白杆兵在,还有流贼敢来吗?”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荆知州唯唯诺诺,“明天就让人送到大人手上。”
交待完了事情,刘慧明对马万年道,“兄弟,咱们走吧!”
走出府衙,马万年哈哈大笑,“兄长,只有在荆知州面前,小弟才觉得你是个锦衣卫!”
刘慧明笑道,“其他时候不像吗?”
“不像,不像”,马万年笑道,“像一个书生,哈哈!”
“我本来就是个书生啊”,刘慧明笑了笑,“也是个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