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明前世连军营都没进过,所有的军事知识都来源于大学一个月的军训,虽然前段时间和马万年兄弟一起搞了几次演戏,但那终归是游戏而已。待他一进到军营,体验到原汁原味的古代军营生活,顿觉新奇无比。
不过这股新鲜劲很快就过去了,这个年代行军是一件极苦的差事,不像后世可以坐车坐船坐飞机,这个时代行军真的就是行军,几千里路程都是靠两条腿走过去的。
马万年和秦翼明总共一万兵马只有几百匹马,为了节省马力,非到战时都不会骑乘的,最多把战甲放在马背上驮着。
因此,刘慧明只能和马万年兄弟俩一样靠双腿行走——这可要了亲命了。
刘慧明来石柱时和香菱有说有笑大搞暧昧,还借狗肉之机来一次擦枪走火,两百里山路走了八天,和旅游差不多,要多惬意有多惬意。而现在每天都要走五十里路,无论路程好坏,天气如何,每天都要按部就班地派出探马、行军和扎营。
“呀,这个路也太烂了!”刘慧明坐在肩舆上,对马万春抱怨道,“要是再拓宽一点儿,能行车也好啊,这样运粮就方便多了。”
捱了大半天,中午只吃了两张麦饼,喝了一碗生水,刘慧明实在走不动了,马万春见状就传来两台肩舆,一台给他,一台自己坐。
“不行啊,这路不能修!”马万春半靠在肩舆上,头发从空当处垂下来,随着地势不断起伏着,“我们土司有规矩——‘土不出境’,要是路修好了,土民大量外出,外人大量进来,岂不是乱了套了?再说了,朝廷也不会让我们修路的!”
“我去,这是特么的什么狗屁规矩!”这政策和现在的印第安人保护区差不多,刘慧明在心里感叹道,“难怪上千年都不能同化这些土人的,原来朝廷采用的是这样的民族政策,不出问题才怪呢。”
马万春躺在肩舆上,一边吹着山风,一边给刘慧明讲石砫土司的情况,“我们石砫土司从南宋初年设立到现在已经五百多年了,当年先祖定虎公,定龙公和定彪公兄弟三人降服了九溪十八峒,从那以后,这一片土地都是我们马家说了算”,马万春骄傲地道,“牛逼吧!”
这个词是他跟刘慧明学的。
“牛逼,比皇帝老子还牛逼!皇帝还轮流做呢,今年姓赵,明年就姓朱了,而土司一直姓马。” 刘慧明赞道,“你们就是皇帝嘛!”
马万春哈哈笑道,“我可没说,不过在我们自己的地盘,和皇帝也差不多了。”
又恭维了几句,刘慧明问道,“你们到底管哪些地方?说什么九溪十八峒,我也不清楚具体是哪里,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马万春道,“九溪十八峒很宽的,九溪是秀山散毛、右溪、土溪、庙溪、哨溪、溶溪、酉阳后溪、花垣叠溪、松桃满溪。十八峒有秀山上下宋龙峒、打妖峒、鲁必潭峒、俊倍峒、地隆箐峒、上济峒、南容峒、地寅峒、晚森峒、威平峒、容平峒,酉阳息宁峒、巴息峒、酉酬峒、治酉峒,来凤九灵峒、松桃九江峒、云罗峒,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是全部都清楚,其实到了现在,我们马家也管不了那么宽的地方,我们主要就管的就只有十三姓,大山外的陈、汪、高、崔、罗、向为六姓,大山以内的谭、刘、秦、冉、江、何、白七姓。”
刘慧明听他说起秀山、酉阳大概知道是哪里了,不过这小子实在糊涂得很,连自己辖区有多大都不清楚,而且管理得也很松散,便打趣道,“你连你的地盘有多大都不知道,岂不是糊涂透顶?”
“无所谓啦!”马万春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以后的继承人是大哥又不是我,我只要负责吃喝玩乐就行了,这次小弟就带你去见识一下土司族人的热情,保证你流连忘返。”
“哦,都有哪些节目啊”,刘慧明拿出以前流连东莞的劲头来,问道,“是不是篝火晚会、对歌、喝牛角酒?”
他以前逛苗寨玩的就是这些项目。
马万春神秘地笑笑,不以为然地道,“这些只是平常节目,知道洞主怎么招待贵客吗?”
刘慧明脸上浮起淫邪之色,意味深长地道,“难道他会让自己女儿陪客人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