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975年,北境平原上,一支数十人的骑兵小队趁着夜色奔袭,一路向北。领头的是一位黑甲中年男子,墨刀侧身,一脸凝重之色。
半盏茶的功夫,骑兵小队已跨过漠北河,再过去便是极北之地。领头的示意了下,骑兵小队渐渐放缓了速度。
“王爷,这向东北再过去五百米就是断北崖,地势险要,现在这个点金刀的巡防会较为松散。如果我们可以越过去,便可以直达金刀王庭大营!”一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驱马上前小声说道。
领头的男人点点头,迂回战马对着身后众人道:“待会两两一组相互照应,越断北崖都各自注意点,别把命搭在那了。这次突袭,每个人的任务都记清楚了吗?”“清楚了!”众人应声道,领头人呼了一口气“出发,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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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上武城,这里是天武国的都城。虽已是亥时,但此时的武王府却是灯火通明,全府上下忙的水泄不通。
“小蕊,二娘情况如何?”东厢处,一身披白貂绒的女子匆匆走来,肤如凝脂,目含星光,虽不足十六,但已现尚佳之资。而前面的厢房内,依稀听得见嘈杂之音。。。
“小姐,情况不是太好,稳婆进去快一个时辰了。。。”“好了我知道了!王大夫来了没?”
“去请了,现在应该在路上了!”女子摆了摆手,眉目紧锁,侍女实意悄悄退后,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在场的估计都帮不上什么忙。
“父王临时援北,大哥又不在,文娘现在早产,我怎么…”想到这女子也是顿感无力,望着还有点点星光的夜空,心里默默祈祷着:愿一切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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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北崖,数十人匍匐在乱石堆上前方不远处便是金刀王庭的驻扎处,此时还有少许的哨兵巡逻。领头人一挥手,数十人躬身小跑,腰间的佩刀也抽出半截。
几个呼吸间,便离王庭不足五十米。巡逻的金刀哨兵这才发现突然出现的这些黑影,敌袭二字在心里激起,正想吹起敌袭号角,一道黑影飘过,领头人双手放着丝丝电光,眼前的哨兵小队已瞬间解决。
一柄泛着电光的蓝色长戟聚于掌间,周身的气息也猛然爆发,踏步跃起数十米,手中的长戟向中心营帐抛掷而去,蓝色长戟在中心营帐爆开,硬生生的砸出了个数十丈的凹陷,伴随着大量的电光,惊醒了所有人。。。
“怎么回事!”金刀后方,一所精致的白色帐篷,一两米的大汉走了出来,赤裸着上身,胸前印着一只白色的狼头,气势汹汹。一金刀士兵连滚带爬的扑在大汉身前,呼道“可汗~敌袭,武王来~偷袭我们了~”
“什么!巡逻的呢,都是废物吗?”大汉怒骂道,士兵扶了扶皮帽回道“回池可汗,对方好像是从断北崖那边突袭上来的……”
大汉暗骂一声,正欲前去阻拦,心中一顿,回头道“你,叫上一支骑兵队,给我去加防关押处,除了我,任何人接近哪里,一律格杀勿论!”
“是!池可汗!”金刀士兵答道,大汉眼中一寒“必要的话,那人也不需留了!”说完便跃至远方,几个呼吸间已奔走几百米有余。。。
“武沐阳!”看着这烽火连天的中营,和不远处还在大杀四方的黑甲之人,心中疼痛不已,大量的物资被焚毁,五年的准备,这一晚不知道要回去多少。。。
“池河!你终于来了!”身着黑甲的武沐阳一个横扫击退近身的几名金刀士兵,嘴角露出微笑,火光下映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但满地的尸身和那染红的黑甲提醒着所有人,这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你们都下去,这里你们掺和不得!”池河皱了皱眉头,一柄带着寒气的长刀聚于掌中。金刀士兵也知道这打斗不是自己这些普通人能参与的,纷纷后撤,武沐阳倒也没有前去阻拦,长戟摆无胸前,下一刻便化作一道电光向池河冲了过去。
池河手中寒气四溢,抽刀迎了上去。“嘭!”一声沉闷,二人数十米内冰屑与电光相互肆虐,形成了两股对流。抽刀回戟,几个呼吸间二人便以力量对轰了数十招,池河面色有点泛红,而武沐阳倒是神态自若。
“没想到这几年他又涨进了不少!”虎口隐隐阵痛池河暗叫不好,几年前二人还是势均力敌,而现在几招下来,武沐阳在单纯的力量上来说已经稳压池河一筹。
不过池河并没有着急,如今中营虽乱,但前后营地并无太大影响,只要自己拖延住,镇守前营的古烈必定能够驰援过了,到时候合二人之力必能压制武沐阳,虽不说能击杀他,但绝对可以重创对方,相比损失的辎重,武沐阳的重伤对天武来说也是一重大打击。到时候一番整顿继续南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另一边,十人小队一路偷袭放火,造成了大片混乱,已摸到之前所说的关押之处。看着不远处约莫三四十人的防卫,众人心中一紧。
观察了下四周,除了几处低洼处并无其他可隐藏之地,几人相互对视一下,三三划分。随后便有三人抽出弯刀悬于腰间,单手持盾冲了上去,后三人也随即跟上。
对面的守卫立马发现了冲来的几人,一声号角声,三四十人持枪迎上。
最后的三人此时已换上金刀士兵的衣服,看着前方苦苦支撑的几人,心里一沉,摸刀向前方靠近。这几人的命运在他们冲出去的那刻便已注定,将要埋骨于此。。。
伪装的三人已摸到关押营帐处,此时关押处只有一名持刀警戒的守卫士兵,三人手上浮起一层透明的气,悄无声息的解决那名守卫,随即潜入帐中。。。
中营处,武沐阳与池河的战斗已接近白热化,周身百米如同炮弹袭击过一般,满目疮痍,冰屑电光肆虐,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
池河半跪在地,擦了嘴角的血迹,对面的武沐阳身上的黑甲出现了少许纹裂,轻微的喘着气。几番交战下来,池河已明显看出武沐阳如今的实力明显已高出自己一大截,池河自叹了声,天赋这东西果然是没法弥补的。
“池河!”这时一道黑炎冲天,一个大汉从天而降,扶起了地上的池河,一只黑色的虎影在其背后若隐若现。看到来人,池河也是松了口气,支起身子,缓了口气道“他好像摸到瓶颈了,小心点!”
“知道了!”大汉也是一脸凝重之色,一根黑炎缠裹的长棍聚于掌间。三人呈一字形摆开。
武沐阳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古烈这么快就赶了过来,面对两个不弱自己多少的合围,确实有些难办,现在也只有自己拖住,等待那边计划完成。。。
“王爷,墨先生已经救出来了,我们快撤吧!”三人正剑拔弩张之时,之前伪装三人已带着一个麻衣老者冲了过来。武沐阳嘴角微微一笑,池河二人暗叫不好,正要出手,一条雷龙冲天落下,逼得二人不得不防。
“喝!”武沐阳周身气息大涨,手现双戟,化作两条雷龙挥出,随即后撤,哈哈笑道“池河,古烈,下次战场再见!”
“武沐阳,休走!”池河二人怒火中烧,击碎雷龙,正欲追击,一金刀士兵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二位可汗不好了,天武军正在攻击我们前营,战士快抵挡不住了!”
“该死!”池河一脸恼火,震碎了手中的冰刀,一边的古烈沉声道“天武这次倒是好算计,池河,你留下稳住中营,我去前营。还有你去通知大祭司,墨枉机跑了!”
“是!”金刀士兵恭身边前去禀报,池河也是叹了口气道“这次算是一场空,南下之计~破了。。。”火光下,池河露出疲惫之意,看着周围的尸首和火光,心也是沉到了底。。。
武沐阳一行人奔走了数刻,以来到漠北河,看着身后并无追兵,心中也算松了口气,看着身边仅存的三人,武沐阳叹了口气。。。
“多谢武王爷和各位壮士相救,老朽在此谢过!”一边的老者墨枉机看着几人叩谢道。武沐阳赶紧将他扶起,虽然牺牲了几名士兵,但这次的目的算是达到了,眼前的老者虽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朽,但确是这世间唯一的一位圣言者,虽无攻城略地之能,但他的一言一行皆是光明,能驱散世间的一切邪祟不详。
十年前,金刀王庭南下,金刀的大祭司枯侞晋升九品,力压天武,一招通巫术,数万天武将士失去战力。而墨枉机出现,一言一举便散去所有巫术,大祭司枯侞也被通巫反噬,金刀随即退回北原,一退便是十年。。。
而天武也曾试图招揽过墨枉机,但墨枉机心系天下,不求那半世荣华,继续云游。而在此次金刀南下途中,墨枉机正好身处北原,被金刀所擒。而墨枉机是大道加身的圣言者,不到万不得已金刀断不会去动他,这也让天武有了此次的突袭营救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