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正午。
冷风如刀,它们视天地万物为刍狗,无论何时何地,从不管别人受不受得住,肆意且狂妄的随心所欲。
万里飞雪,很快这片残破不堪的山野,尽遭白银覆盖,除却那三位便再不见一活物。
少野身上落满了雪花,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冷,不仅是他,其余两位亦是如此。
雪将住,风未定,不惧严寒,四目相对,因为他们心中有信仰,同样,此刻的他们需要为了所谓之信仰,去搏斗、去拼杀,没有谁是不可以死的,少野正是明白这点,才能稳坐于风雪中且没有阻止。
“汝实在不该来。”
“事已至此,说再多亦无用,唯有一事令吾百般不得解,为何非要等他们离开才动手?”
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头,望着那正看戏的身影,他身着衣物本就蓝白相间,现完全同环境相融合,加之稳坐如钟一动不动,不细看,当真难以发现他的存在。
“能将兄弟做成尔等这般,两者半字言语未有,却心意相通配合无间,天地少有,着实惹云冰艳羡。”
“是吗?”脸上得意神色渐起:“话说,残云双绝,被誉为千万年来绝无仅有的天才,依吾看则不然。”
“哦?龍残贵为少门主,更有古今君子之美称,凭实力自然不及少野,但若较之其他,非但不遑多让,恐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妨,一切都还来得及。江湖上流言四起,羽龙不日便将现世,若有朝少野能被看中,并收归其麾下,龍残,届时就真望尘而莫及了。”
羽龙之事,到底是真是假谁也不清楚,况且,哪怕传言属实,他也不会相信羽龙会将少野收于麾下,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想引起残云门的重视,好让少野外出后,能有个安稳立足之地,这也是他帮云冰的第二个目的。
看向表面入定,实则早已睡过去的那位,脸部神情复杂多变,她又何尝不想将少野带去宗门,但眼前危机尚未解决,其他的想再多也无意义。
收回目光,忽青光一闪,雪亮亮的长剑赫然出现云冰之手,对方见状淡淡一笑,随即枪出如龙,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森寒的银枪穿破西风,直取云冰咽喉,见状赶忙后退七尺有余,同时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味退避终将死路一条,必须设法靠近方有出路。
两人游斗几个回合,枪影纵横,大开大阖,挥、荡、扫、压,尽情施展长兵刃的效能,云冰没法,闪转腾挪不敢有丝毫大意,直至渐渐摸清对方套路,方才寻到机会冲天飞起,长剑随之化作一道飞虹。
逼人的剑气,摧得山野间那树木红叶,伴随着雪花飘飘落下。
景象凄绝,又给予这天地一份特殊的艳丽。
踩踏着纷飞落叶,掠过剑气飞虹,两人于空中继续他们的较量。
有关这一场胜负,其实不论结果如何,当云冰出剑那刻起,就意味着她已经输了。
凌空倒翻,一剑长虹化作无数光影,朝着云峰肆意挥洒,后者周围方圆三丈内,已在剑气笼遭下,无论任何方位都不可能闪避开,除非他用长枪强行破出一条路来。
显然,他就是这么做的,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长枪脱手,不偏不倚正中剑身,力道何其之大,硬生生将云冰虎口震裂无奈脱手。
随着最后一片红叶落地,风竟出奇的止住了,山野又重回往日之寂静。
茶寮内,一人送来许多吃食,长约二十寸的桌子上,摆放琳琅满目堆如小山,再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腾出了。
再看坐着的那三位,除却少野正在进食,其余则眼都不扫只是静静地盯着他,但两者又有不同,一位眸中被惊讶、迷茫所占据,另一位,表现得欣慰、开心,因为这就说明他的伤势已经没事了。
“含光不是没有客栈吗?怎会有这般多的吃食?”
眼睛一刻不离少野:“天下的规矩,有制定者,自然便会有破坏者,是故,他来了,千万年的陋习也就改变了。”
尽管他这样解释道,云冰却仍是不解:“宇宙中,凡修炼者,只要掌握了气的运用,便无需靠食物饱腹,哪怕是异界那些宵小,他们也能做到,何故少野不能?”
“非是不能,只是不愿。”“此话何解?”“当汝十几年来,都依靠着某样东西维持着生命,忽有一日,汝不再需要此物了,会否舍得将之丢弃?”
“若是影响修炼进程,且已成无用之物时,或许会。”“所以说,尔等皆是无情者。”“有情也要看是对谁。”“对谁?”
突然凑近的云峰,着实叫她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拿起桌上茶杯喝了几口,方才正色道:“不管对谁,都绝不会是这些无用之物,故此,少野是念旧舍不得这些陪伴十几载的食物,可,那时的他又凭的什么,能让规矩被破?”
“汝若能静下心来好好去了解他,则会发现很多惊奇又有趣的事,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城主之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