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你说,如果这作祟的鬼物,真的是粉牡丹的话,那咱们怎么办?”
余添开口问道:“说实话,我对那个陶安然,是看不上眼的。来办这桩案子,也只是因为指责所系,如果非要我将那位粉牡丹的魂魄打散,那我是断不愿意的。”
“洒家也不愿意!”
竺春对着张凌说道:“洒家平日间读的佛经,最是强调因果缘法。他日之因,酿今日之果。若非那腌臜货,粉牡丹也不至于死在青楼当中。若非那郭孝义包庇,像陶安然那样的货色,也做不到郡监通判!大玄的官场......”
“慎言!”
一边的甘涂突然低声喝道:“平日里在私下议论两句也就罢了,怎可在此地说这般话?”
王德发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对着众人说道:“呵呵,许他们做,不许我们说么?哪有这般道理?”
陈团倒是对这些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毕竟,在自己原先的那个时空当中,像这种渣男始乱终弃的戏码,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更何况,他以前好歹是混娱乐圈的。
娱乐圈当中,比这件事情还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见的多了,自然也就不再奇怪了。
他现在唯一的疑问就是,这作祟的,究竟是不是这位粉牡丹的鬼魂?
如果是,那她是死在了青楼当中的,鬼魂死后不会离开原地太远,这是共识。
那么粉牡丹是如何脱离青楼的桎梏,来到国子监的?
如果不是,那刚刚郭孝义所说的故事,一切便都可以和现如今的情况对上,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不成,自己的判断有错误?
陈团一边思考,一边默默地走在众人的身后。
张凌并未对众人的说法进行评价,也并没有去管他们。
在看到陈团落在了众人的身后时,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对着陈团说道:“衡圆,你对这件事什么看法?”
陈团听到张凌叫他,猛地抬起头来,对着他说道:“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这件事不像是鬼魂作祟!”
“怎么?刚刚郭孝义说的你没听见啊?”
余添瞪大了眼睛,快步来到陈团面前,手舞足蹈地说道:“粉牡丹、陶安然、郭孝义,这三个人之间的纠葛,你没听见?”
“不是没听见,而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陈团沉吟道:“王大哥,你是相字修者,等会你到了学堂之后,能用望气术看一眼吗?”
“看什么?”
王德发有些意外地问道。
“是这样。现在大家都认为,这件事情应该是鬼物作祟才对。可是,咱们刚踏入国子监的时候,就能感受到这个地方处处透着一股安静祥和的气息。”
陈团侃侃而谈道:“这种气息,我想应该就是儒家的浩然正气了。如此浓郁的浩然正气,连我们这些有修为在身的修者,都会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可那粉牡丹的鬼魂,死了之后也没有鬼物或者鬼修教授其修炼之法,她是如何在这种环境当中存活的呢?”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愣住。
是啊,粉牡丹就算是心有怨气,就算是身着红衣,就算是化作厉鬼,那她的危险也只是针对那些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说的。
像自己这样的修者,只要鬼物的境界不超过八品,那就对自己无甚威胁。
而不超过八品的鬼物,真的能在国子监这样的地方存活吗?
可如果真的存活了下来,那就证明她超过了八品。
说起来,她也只是一缕新丧的幽魂罢了,京城可是首善之地,并没有鬼物鬼修捣乱。
那她又是如何在没有功法的情况下,突破到八品的呢?
这件事,太蹊跷了。
经过陈团这么一番提醒,众人纷纷察觉了过来。
相视一眼之后,大家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的神情。
此时,张凌大手一挥,对着众人说道:“衡圆说的不错。若是鬼魂作祟,定会留下森然鬼气,到时到了那学堂之后,让老王一看便知。”
众人听了张凌的话之后纷纷点头,脚下脚步动作加快,朝着后山的方向赶去。
不多时,众人来到后山,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儒衫的老者,前胸的衣衫敞开着,躺在一架木制的躺椅上,手中摇着蒲扇,正在闭目养神。
“老先生,有礼了。”
张凌走上前去,对着老者拱了拱手,说道:“在下乃是除邪司衙门的除邪行走,奉命前来调查后山鬼啸一事,还想请问老先生,具体是哪间学堂出现了鬼啸?”
老者在听到张凌的话之后,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口中呢喃不清地说道:“除邪司的?”
“正是!”
张凌点了点头说道。
“哦,这帮小子,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者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圣人的话,都当耳旁风了。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闹得满城皆知,还通知了除邪司。呵呵,儒家弟子,圣人门徒,连个小小的鬼啸都处理不了。真是丢人!”
张凌听着这话,也满脸的尴尬之色。
老者话里话外,虽然是在指责国子监,但是其语气和态度,分明是在看轻除邪司。
可无奈的是,老者的岁数实在是有些大了,张凌也不好出言反驳,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老者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