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和张尺看到此时的陈团脸上,脸色变幻不停,阴晴不定,均是有些奇怪。
张尺开口问道:“衡圆,可是想起了什么?”
陈团听到了张尺的话之后,陷入了纠结当中。
当初穆泽威胁自己不能将珍娘和他的事情说出来,否则就杀了自己。
陈团倒并非是怕了他的威胁,而是在纠结是否要将此事告知二人。
他不敢确定穆泽在军中是否存在耳目,也不敢肯定,这两位得知此事之后是否可以守口如瓶,不将事情说出来。
万一一时嘴快,将事情败露,引来穆泽的报复的话,那自己就难辞其咎了。
况且二人当中,王虎很明显并无半点修为在身,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老卒。
若是引来穆泽报复的话,王虎很明显是生受不住的。
而张尺,自己看他似乎是练过一些吐纳法门,但觉算不上高深,对上穆泽也是无半点胜算。
若是因此,令二人受到无妄之灾,那就是自己的过错了。
可现在,穆泽存在巨大的嫌疑,而且这人口失踪案子的幕后黑手就很有可能是他。
若是放任不管的话,或许还会有更多的家庭濒临破碎。
到底该怎么办呢?
陈团思绪良久之后,开口说道:“没想起什么。张百户,王叔,刚刚与冥鸦战斗,我赢的几位不易,身体有些乏了,想回营休息一天,不知二位是否应允?”
二人一听到陈团的话之后,均是出现了一种果然如此的神情。
张尺轻轻拍了拍陈团的肩膀,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衡圆,你先回去吧。今日便不必出来巡街了。”
陈团点了点头,转身便朝着大营的方向走去。
张尺却转头对王虎说道:“虎子,我总感觉衡圆的话并未说完。你平日跟他接触的多些,依你来看,他的话可信吗?”
王虎此时脸上平日里的憨厚不见半分,反而眼中透着一股深邃的意味,若有所思地说道:“衡圆此人,与二十年前那人不同。若是说二十年前那人是一把锋利的宝剑的话,那衡圆便像是一柄自带刀鞘,敛去锋芒的匕首。锋利、厚重,无一不有。”
“呵,我倒是觉得,若是要比较的话,衡圆要比二十年前那人,前途广大一些。你说呢?”
张尺递给王虎一片薄荷叶,放入嘴中一边嚼着一边开口说道。
“这我可不敢说。”
王虎说道:“那位是道统之争的牺牲品,还未绽放所有光芒便夭折了。而现在,衡圆还未成长,他的前途未卜,谁都无法预料他今后的成就。”
“这倒是。”
张尺叹了口气说道:“那位真当得起惊才艳艳四个字,可就是这道统......你说,道统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不是我能置喙的。”
王虎将已经嚼碎了的薄荷叶吐出,说道:“我呢,只是个打杂跑腿的,比不上你们这些造了黄册的弟子。人微言轻,所以还是不说了吧。”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张尺也将薄荷叶吐了出来,问道。
王虎轻笑道:“继续装老实,暗中保护衡圆。他们在中原打生打死的,与我无关。我只需要看住衡圆,让他别夭折了就是。”
张尺有些愤愤地说道:“那这城中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你便不再插手了?”
“我插什么手?”王虎转头疑惑地看向张尺,说道:“你要知道,我的修为可是被封印了,现在与常人无异。这明显就是酆都那帮鬼崽子们做下的事,我一介凡人,插手此事,岂不是找死?”
“那......”张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王虎挥手打断。
王虎叹了口气,说道:“行了,别磨叽了。守备军当中,究竟有多少二十年前遗留下来的人,你知道吗?别看李陵安平日里笑眯眯的,可若是我们做的过分了,伸的手长了,他可是会把我们的手齐根砍下的。
要我说,你们还是低调些好,少给自己找不自在,明白吗?”
张尺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到最后,他只好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去。
王虎此时却已经再次换上那副憨厚的模样,去将自己这一什的守卒集合起来,再次投入到了巡街任务当中。
陈团回到大营当中后,将自己身上的甲胄全部取下,然后从箱子当中取出了一套有别于军装的黑色麻制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