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间十二载
天还没亮，就有人开始为了活计忙碌了起来，镇门那有个人偷偷摸摸，四处张望，像个贼一样，只见他发现四周无异样，奋勇直冲，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拉了回来，他悲愤骂道：“臭牛鼻子！他奶奶的，怎么醒得这么早”
夜晚，同样的地点，人物，同样的偷偷摸摸，此时已是半夜三更，他伏倒在地上，慢慢爬向出口，随后又是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拖了回来。
他又是愤骂道：“臭道士，以大欺小”
随后传来一阵声音，似在天边，似在地面，似在身边。
“但现在我比你小，所以不算”
“给你牛的，要是还没开窍，爷爷我一只手指都能赢你”
“你还敢说？”
青年不吭声了，倚在墙上，双手笼袖，睡着了。
某处道观内道人对着神像说道：“还是太小孩子心性”
清晨，一人开门，见有人躺在自家门口睡觉，叫了叫，见不醒，摇了摇，这才睁眼，起身走开，走在街上，看着逐渐开张的店铺，早点摊蒸包子的香气，围绕着青年的鼻腔，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但自己又身无分文，走过去坐在椅子上，老板正炸着油条，说：“客官，要吃点啥？”
青年掏了掏袖中，摸了全身，拿不出一分钱，尴尬笑道，老板见状说：“没钱啊，要不要来帮我打下手？包吃一天5个铜板”
“可以”随后老板端了盘包子和豆浆给他，说：“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小哥的口音听着不像本地人啊，是别州过来逃荒过来的吗？”
“嗯——嗯”黄清已饥肠辘辘，边吃着。
老板见状笑着摇了摇头，青年吃饱喝足，揉了揉肚子，起身收拾了碗筷和别桌的碗筷，走去打了桶水，生疏地洗了起来，洗完又帮着老板端碗，忙完，他站着，手在衣服在反复擦拭，临近午时，客人已是很少了，老板招手叫青年过来递给了五个铜钱，说：“这是今天的工钱”
街上能看到不少逃荒过来的乞丐，青年不忍心，买了几个馒头，分给他们，被一抢而空，青年走向那条远近闻名的得意巷子，到处可见衣衫褴褛的读书人，抱着几本书，有些还正昏睡着，但嘴里仍然念念有词，都抱着期望，越过那道龙门。
青年突然听见一阵喊声，过去一看几个男人正架着一个女人走，女人惊慌失措，大喊着救命，青年没有轻举妄动，任又他们架走女人，青年慢慢跟在后面。
跟到一处民宅，青年见门外大红灯笼高高挂，在看大门上的牌匾“李府”，想是当地富商李鹏，要“迎娶”姨太太，青年想着这事多了去了，想不管，一走了之，但走在他一直能听见女人的喊声。
李府张管家正在门口迎客，走来一个衣服破旧不堪的人，以为是乞丐，向下人示了个眼神，下人前往就要赶走他，青年挥手将他打晕，扶至墙下，接着向大门走来，管家见状唤出打手，谁知魁梧无比的打手三俩下就被打翻，管家慌了，挥手让他们一起上，青年拿起地上的木棍，架势十足，招招打至他们昏迷，见势不妙，想一哄而上，青年转身就跑，打手们奋力直追，追到一处巷子，就见不着青年踪影，青年偷偷溜回了李府，见着大门紧闭，直接翻墙而过，见着满堂宾客，他溜至后院里，见着一个门外有人把守，想必就是，他慢步走去，打手见来人说：“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们的爷爷”
打手们奋怒，挥拳就直冲青年面门，被青年弯腰躲过，击中了打手的腹部，另一个打手抱着青年撞到了墙上，被青年连续击打颈部，打晕了过去，另一个打手怂了，转头就跑，青年捡起地上石头，猛地丢了过去，那人倒了下去。
没等青年推门，女人自己推开门走了出来，见着青年，跪地哭泣说：“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快走吧，等会就又来人了”青年领着她，来到一处墙壁，跳了上去，向下伸手抓住女人的手，逃了出去，带到了码头，给了女人一些银两，交代了船夫几句，随后就离去。
老妇人走向后院，正要给新娘子换身新衣，等下时候到了好拜堂，远远就看见地上躺了俩个人，老妇人走近一看，一个流了一地血，一个晕倒了，连忙就跑去跟员外禀报，李员外正跟各位来宾谢礼，就被老妇人挥手叫到一旁，老妇人小声嘀咕说：“新娘子跑了”
李员外怒道：“什么？！”
来宾见状，李员外连忙说：“没事没事，后厨菜没备够，已经差人去买了”
随后把老妇人叫到外面，说：“我不是有叫人看着吗？”
“都被人打倒了”
“谁干的？那小娘们力气这么大？”
“有可能是她以前的老相好”
“去把张管家叫过来”
没过一会，张管家就来了，一过来就挨了俩下大耳光，李员外怒道：“我不是让你看好大门吗？”
“小的看好了啊，还赶走了一个地痞”
“地痞？”
“应该等会就可以带到大人面前来”
“你去追个地痞干嘛？我不是让你看门吗？”
“那个地痞打了我们的人”
“我不是让你看门吗？”说着又挨了两个耳光。
“我让下人去追的，我有看门”张管家被刚才那几下耳光打得生疼，现在怕了捂着脸颊说道。
“那我的新娘子怎么跑了？”说着踹了一下张管家，张管家倒地愕然道：“啥？新娘子跑了？”
抱着李员外的大腿说：“老爷，我保证我大门有好好看着”
“那外墙呢？”
管家摇摇头
“罢了，快把后院俩人送去医馆，一定要治好，我看是谁想坏我好事”
“好，我这就去办”
李员外走去客厅，客厅众人停下了声，李员外抱拳对着众人说：“夫人今日身体有恙，恐怕不宜出来，李某打算改日等夫人病好再办，劳烦各位不远万里来此一趟了，今日就当一场宴事，等会大家敞开吃”
一向与李府不对付的孙员外嗤笑道：“这次不会又是上吊了吧？幸好我做了俩手准备，早就给李员外订好了最好的棺材和纸人，李员外，这份厚礼，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不过这份礼太重了些吧，李某承受不起，留着给孙员外你自己用吧”
“这可就太生分了吧，远亲不如近邻，我们都是同个乡的，这份贺礼你应是要收的啊，不用担心孙某，我还是有点棺材本的”
“孙员外啊，听说你的儿子跟你二姨太好上了，不愧是子承父业啊，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不就是我们孙员外吗？”李鹏大笑道，但在场的无人敢笑。
“过奖过奖，不及李员外半分，要说这方面的高手，你才是第二”
“哦，这么说，第一是你？还是你那儿子？”
“您称第二，还有人敢称第一？孙某是没这个熊心豹子胆，更别提我那儿子”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我看今日孙员外身体好像也有恙,李某会点医术，应该是脑子有问题，来人，送孙员外去看病”
“不用不用，不劳烦李员外担心了”说罢，孙员外挥了挥袖袍，别着手往外走去。
遇见追人归来的打手们，李员外见打手们，空手而归，气不打一处来，走到外面就质问道：“那地痞呢？”
“找不着，那人溜进巷子里，就找不着了”
李鹏怒道：“我养你们这么久，你们连狗都不如！”
嘈杂中，有个佝偻老头已拿着收拾好的粪便，拉着粪车离去，老头叫刘二，干这行当多年，家还有个儿子，被老刘视若珍宝，幼时顽皮，害得老刘经常要给人赔礼道歉，原本腰就佝偻。长大了倒是不会了，成了个读书人，不枉多年的勒紧裤裆过日子的老刘。老刘的媳妇，一生下小刘，就撒手人寰了，老刘也冤不得什么，当时酒都不喝了，现在也是，怎么说呢，算得上苦尽甘来吧。
老刘把车拖到了老陈家，老陈是农户，所以老刘经常把拖来的粪便，给他当肥料，能拿到几个铜板，丰收时老陈也会拿点新鲜的蔬菜给老刘送去，这俩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刘结婚时的事也都是他安排的，老刘对这种事，更像是个人如其名的“二楞子”。
老陈正帮着他搬粪桶，老刘说：“嘿，你听说了吗？听说李员外的六姨太跑”
“没听说，啥时候的事？”
“就刚刚，我也听人说的”
“这老小子就活该，取那么多媳妇，他那个就是铁杵也得成针了吧？哈哈哈”
“哈哈哈，可能本来就是”
“那不跟被蚊子叮了一下一样”
“刚刚我在那收拾，我就听见孙员外跟他在那对骂，还说什么，孙员外的儿子跟孙员外的二姨太好上了，还说子承父业，以前有这事？”
“这俩条狗整天咬来咬去，该是有这事，不然可以说的更夸张一点”
“诶，最近你家大年是不是跟谁家的姑娘好上了，我最近在路上有时候看到他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老走在一起”
“我不清楚，没听他跟我说起过，回头我去问问，那姑娘生的好看吗？”
“当然，我当时都以为这俩人成亲了，胆够大的，她家人也不介意？”
“他喜欢就好，我不强求什么”
“到时候可得请我喝喜酒，我给你们一架好好祝福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