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晏阳想,一个生来便只有武的人,这个字伴随了她十几二十年,突然有一天你要她割舍掉这个字,任谁也难以接受。
所以晏阳难得的自己主动伸手,轻轻拍了拍连清的肩膀,稍显苍白的说了这三个字。
这句话说出来晏阳自己都觉得无力,更别提连清了。
“嗯,恩人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因为连假笑都扯不出来,所以没有回头直接侧身倒回了床上,连清说话时已经带了很浓重的鼻音。
想必是哭了。
晏阳其实是还想说些什么安慰两句的,但他自觉自己嘴笨,害怕说多错多,到时候反而让安康更难过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但又怕他走了她自己一个人会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
所以一直静静的坐着,不说话也不走,时不时拍拍连清的肩示意他还在这里,如果有什么话可以和他说说。
房间内安静的不可思议,害怕连清会热,晏阳执起一旁的蒲扇,轻轻的为连清闪着风。
偶尔会有一缕头发飘香脸颊,无法抬起右边的手臂将发丝挽至耳后让连清感到十分的沮丧。
“我是一个士兵。”
“我知道。”
“行军打仗不需要一个连右手都无法正常使用的士兵。”
“我知道。”
“是我自己造成的。”
“不是。”
“……”
“你的忍让只会让王钭父子变本加厉,你的道歉也只是能满足他们的虚荣心,不作斗争只能加速你被抓走的命运而已,安康,你是对的,女子的清白很重要,手臂,以后还是有机会恢复的。”
晏阳倒是破天荒第一次一口气说了大堆的话,目的只是为了反驳连清的话并带了安慰的企图。
而晏阳的话确实又让连清好过了一些,正如他所说的那样。
有些人你退一步可以海阔天空,有些人你退一步他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王钭父子就是这样的人。
但好过的同时,连清意识到了不对劲。
“以王钭父子的个性,镯子也没卖掉,恩人你是如何将我救下来的?”
突然翻身面相晏阳,连清的表情有些困惑。
当时脑子本就混沌不清,撑着能模模糊糊看清晏阳已经是极限了。
然后她就晕了,现在想来,晏阳是怎么做到在王钭父子手下将她救下来的?
“我威胁了赵大人。”
“啥?”
连清蒙了,她理解的威胁和晏阳所说的威胁是同一个威胁吗?
晏阳,文弱书生,威胁当地父母官?
“你没听错,我威胁了赵县令。”
本朝律法,秀才是可以跳级直接考进士的,但是前提是你足够优秀,晏阳就是万里挑一跳级考试的秀才之一。
一般这种人都会特别受到朝廷的重视,如果无故缺席会考的话经查明是自己责任的话是会被降罪的,反过来说,如果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外力干扰,那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