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许矣先动了，他强撑着一步步走到秦博文面前，苍白的唇动了动，又默了半晌，秦博文也不说话，看他 已经摇摇欲坠了，也没有打算伸手扶他一把，黑眸下瞥看着他，目光淡的如水，没有以前的浓情蜜意，更没有什么怨怼恨恼。
没有情绪的目光，比充斥着诸多情绪的目光，更让人忐忑不安。
许矣放低了声音，同时也放低了在秦博文面前高傲的姿态，他轻声请求：“谈谈？”
秦博文抬起手看了看表，冷淡道：“三分钟。”
“你急着去干什么？”许矣语气不善，他还是没法承受秦博文和他说话的这种态度。
但看到秦博文没太多兴趣在和他说下去，转身就要走之后，许矣又赶忙转变语气，拉住秦博文臂弯：“行，就三分钟，找个安静的地方。”
安静的地方是咖啡厅，医院的药水味道，花园里也充斥着，他实在不喜欢。
在车上的时候许矣一直冒汗，晕晕叨叨地，下车差点从车上跌了下来，要不是拽着车门，他估计就睡地上了。
但秦博文像是没看见似的，扭了车钥匙，开了车门径直就往咖啡厅走，也没多关注许矣一眼。
许矣倒是突然心情好点儿了，秦博文故意表现的冷漠，才证明，他是故意的。
“三分钟，没必要选这种地方，车上就可以说。”
许矣拉开凳子，终于找着舒服点似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双手无力耷拉在腿间，他得意轻哼：“我偏就在这儿。”
到了这儿，三分钟还是三十分钟，他自然有办法留住秦博文。
但许矣没撑住多会儿，他双手搭回桌上，脑袋一歪偏倒靠着手臂，额头的汗一滴滴往下流着，许矣身体已经难受极了。
他趴在桌上，眼睛掀开一丝缝，“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我给你道歉，为以前没回应你的喜欢故意耍弄，为后来享受你对我的好还暗暗得意，为故意利用你的感情还狠心提了分手的伤害，为有其他目的接近你利用你糟蹋你的真心，为误会你不信任你践踏你的自尊……”
曾经的那些历历在目，许矣半眯着的眼角划落了泪，和身上的冷汗融合，他低声抽泣着，委屈地音调闷噎：“秦博文，真的对不起……”
“我知道对不起没有用，可是真的很对不起，我以为你会一直在的，所以我很大胆，大胆到无法无天，肆无忌惮到连你都伤害了，可你给了我的你不能给别人。”
许矣眼睛都睁不开了，身上忽冷忽热像是在冰山和火山之间轮换，睁眼也是天旋地转。
“你生气，你和我闹，我哄你，这回我知道错了，你和我闹就行，但是咱们不能分手。”
没听见回音，许矣鼻息的委屈哼哭声又大了些，“我收回，我收回分手的话，没那回事儿，咱俩就是好了，就当是中间分开了几年，回来又和以前一样行不行？”
对面还是没回音，许矣有些急了，“睡也睡了，人也给你操了，我儿子都叫你爹了，我他妈在床上也叫你爹了，你不要我的话，这算怎么回事儿！”
对面依旧没有回音。
秦博文那会儿有多疼他，他喝口粥秦博文都怕烫着他，得吹凉精细地一口一口喂，给他剪指甲，有一次不小心用力扯到，许矣疼的嘶了一声，自那之后秦博文每次给他剪指甲，都比对待上千万项目还要认真，他说一句秦博文就应一句，只有他心情不好不想搭理秦博文的时候，没有秦博文不搭理他的时候。
许矣吸了吸鼻子，服务员看着只觉得他哭惨了，许矣确实哭了，不过脸上多是因为不舒服发的汗，衣服都湿透了。
“先生，您，您是不是不舒服？”服务员看着许矣问，又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男人，那男人神情冷漠毫无波澜，“这……先生，需要打120吗？”
“秦博文，我好难受……”
秦博文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轻轻将杯子放下，“嗯，麻烦你叫一下救护车。”
说着秦博文从包里捞出几张红色人民币放到服务员面前，咖啡钱消费和辛苦费都给的够够了。
他：“我还有事，你可以拨打他手机里一个叫别盐的电话，会有人来找他，辛苦了，谢谢。”
服务员拿着那起码小一千的人民币，还没反应过来，那男人已经出了咖啡厅上了车。
趴在桌上的人还在嘟嘟囔囔说着胡话，来回就是那句对不起，服务员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两位客人也实在是奇怪，只能赶忙去找了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