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元帝蓦然回首,但见不远处一块残恒后,一名老和尚应声走了出来,他须发隐隐发白,穿一身玄色僧袍,两眼神丰如炬,似是已经观望许久。
“哼,我道是谁在搞鬼,原来是你这秃驴!”
敬元帝见了来人,眉头大皱起来:“空大师,怎么你还没死?”
那老和尚笑道:“敬元兄身中‘五行锁’,百年来不吃不喝,尚能靠着一口真气苟延残喘,和尚历来无忧无虑,岂敢抢在敬元兄之前离世?”
敬元帝冷笑一声:“怎么?你空禅寺要与我太一门为敌?”空大师摇头道:“敬元兄有所不知,这百年如弹指一瞬,和尚游历大好河山,早已不在空蝉寺多年。”
敬元帝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与你往日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阻我行事?”空大师笑道:“往日里无仇无怨,不代表往后也无仇无怨。”敬元帝怒极反笑:“好哇!这么说来,你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
空大师道:“昔年敬元兄惊才绝艳,一身修为出神入化,位居太一门第一高手,若不是因为你在千崖谷棋输一着,太一门掌教之位非你莫属,和尚于武道一途天资愚笨,如何能是敬元兄的对手?但此行受故人所托,不得以只能和敬元兄探讨一二。”
“什么故人?”敬元帝眼中精光闪烁,寻思道:“怎么我前脚刚刚脱困,这老秃驴后脚就到?”忽而狞笑一声:“是不是万道一?他怎么不来?”
空大师道:“非也非也,当年五大教派围攻魔教帝都,敬元兄率先败北逃走,后来的事情你有所不知,你且听和尚跟你说一说,那日万道一千崖谷里大展神通,五大教派无人是其敌手,门下弟子纷纷束手就擒,所幸家师天问禅师拼死抵挡,五大教派方能安然退去。万道一也因此受了重伤,一直在帝都龟缩不出。
时值方今天下,五大教派香火鼎盛,以大胤国教太一门为首,空禅寺和万剑宗次之,青莲派和绿林盟末尾。反观魔教帝都一脉,因二十年前手下叛变,万道一从此去向不明,左右护法不理教务,四大散人离心离德,一干教众形如散沙,如今早就不足为惧……罢了,是和尚多嘴了,敬元兄若是胜了和尚,自然可以亲眼见到。”
说话间,空大师陡然暴起,身影如炮弹般冲了出去。
敬元帝早有防备,见他来势惊人,手指上绿光森然大作,数十道青藤交错疾刺。
青藤加身缠绕,空大师却浑不在意,身上金光暗闪,形如覆了一层泥浆,青藤触之滑溜,纷纷从他身上擦过,脚下用力一蹬,往半空飞掠。
敬元帝一击无功,想要再度驱使青藤,脚下陡然一软,急忙抽身跃起,人在半空,朝下方看去,方圆四五丈金光如潭,正在波波冒泡,不及转念中,耳畔风声鹊起,忙伸手招架。
空大师早早埋下“菩提”,算准敬元帝脱身方向,右手金光乍泄,肌肉皮球般鼓胀,霎时覆盖整条手臂,夹带着呼啸风雷,重重一拳击中敬元帝双手。
“砰!”
敬元帝顿觉一股无匹巨力传来,人在半空倒退飞去,眼看就要撞到城墙,十指上绿光宣泄,身后青藤交织如网,身体落入其中又借力弹回。
空大师朗笑一声,精瘦身躯高高跃起,身上金光闪烁,有如黄金甲般凝聚成形,敬元帝眼角含霜,驱使青藤交织迎上。
两人在半空激斗,一时间难分高下,金光绿光频繁乍泄,碎甲藤条不住四溅。
地面三人正看得目眩神迷,牧之野忽听“呲啦”一声脆响,身上青藤应声碎裂,耳畔风声猝起,一道红光如匹练般疾冲而来,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手臂已被人牢牢抓住,惊骇中抬头一瞧,正是惊麓将军李灵府。
“小鬼,天道灵呢?”
李灵府已经不复潇洒,模样十分狼狈,赤红长袍褴褛不堪,浑身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手中火刃抵在牧之野喉咙。
牧之野一时被制,急道:“好汉别急,容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