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接着说:“林琴心要是你亲女儿,你能让她断了腿?她这么小一个,放在你那儿我可不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别想带走她!”
直到这时,林远辉才想起来林琴心的腿还摔断了:“哎哟,琴心,瞧爸爸这记性!你腿怎么样了?好些没有?”
林琴心点点头:“好多了,爸爸你放心吧,我在外婆这儿很好,你快回车上去,不然一会儿阿姨该更不高兴了。”
林远辉羞赧的挠了挠脸。
一旁的林妙雪左看看右看看,很快目光就锁定在了瓦檐一角,蹲着的张来弟身上。
林妙雪趁着许如芳和林远辉在说话间,慢慢的朝着张来弟走去,也跟着蹲在张来弟身边,轻轻开口,像是漫不经心一样问:“琴心姐姐和刚来这儿的时候大不一样了,对不对?”
张来弟见有人和自己说话,这人还是穿着漂亮的蓬蓬裙,戴着闪亮亮的水晶头皮筋,小公主一般的人物,当下缩了缩脖子,什么话也不敢出。
“你看出来了的,对吗?”林妙雪等了片刻,见张来弟还是不说话,于是伸手,把自己头上的水晶花朵橡皮筋取了下来:“你实话跟我说,我把这个送给你。”
说着,就把手里的橡皮筋塞进了张来弟的手心里。
张来弟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皮筋,犹豫片刻后,立刻便将林琴心来到张家后几乎每一天的事都倒豆子一样的说了出来。
“你是说她去过一次山林里被野人抓走后,然后回来不到一个星期,整个人就越变越好看了是吗?”林妙雪瞪大了眼睛,心砰砰直跳。
张来弟点头,刚想再说,忽地一个人猛然一下挤到了她们中间。
来人正是张思思,张思思挤开张来弟,一张脸恶狠狠的对着林妙雪:“欺负我琴心妹妹的人,你赶快给我走开!”
林妙雪懒得理她,翻了个白眼,又想去和张来弟说话,却不想张思思把手往她跟前一伸,手心打开,里边竟然是一条粗大的毛毛虫!
青绿色胖嘟嘟,蠕动着的毛毛虫吓得林妙雪尖叫一声,一蹦三尺远!
乡村的孩子就是这样粗俗!恶劣!恶心!竟然敢把毛毛虫放手心里!
林妙雪蹦出去后,想和张来弟说话,可看着张思思举着手冲着自己的毛毛虫,又不敢再上前一步,只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向张来弟道:“我家的电话……哦,你们应该没有电话,那我给你写信!我叫林妙雪,你记住!我到时候给你写信!”
说完见张思思已经挥手要把毛毛虫朝着自己扔过来,林妙雪大惊失色不敢再停留,赶紧跑出院子,跑上车关紧了车门车窗,仍然忍不住一个劲的犯激灵。
院子里,林远辉也被许如芳拿着扁担往外赶,林远辉没有办法,从皮包里拿了一叠钞票出来,刚塞林琴心手里,就被许如芳夺过一把扔了出去。
“琴心,爸爸一定会接你回家的!”林远辉灰头土脸的被赶下了堡坎,村子里的人全都围着看那亮闪闪的黑漆小轿车走远。
小轿车的轮胎转得飞快,扬起大片灰蒙蒙的尘土,尘土刚落下,只听叮铃两道铃声响起……
“那畜生又回来啦?”许如芳气不打一处来,“海川,你去后院把猪粪给舀一桶出来,等那畜生一来,就给我泼上去!”
话音还没落,却见来的是一辆崭新锃亮的自行车,自行车上是一个年轻的挎着绿色布包的小伙子。
“毛邮差?这是又有谁家的信呐?”有人探头来问。
“张家的!”毛文瀚停了车,从包里拿出一封信,“和上次一样,也是从花源市收容所寄来的挂号信!”
“收容所?”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开了。
许如芳疑惑的走下去,便听毛文瀚接着说:“许大婶,是你的信。”
“我的?”许如芳更是奇怪了,“我连字也不认识,小毛,你帮我看看得了。”
毛文瀚爽快的打开信,替许如芳读了一遍,这越读,许如芳的脸色越是奇怪,围观的人更是沸腾起来,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原来,信上说,花源市收容所在一年前收留了一个溺水的女人,女人记忆全无无家可归,可最近她突然想起来了,嚷嚷着说自己是花源市白潭镇秀吉乡许如芳的四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