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一日酉时(下午六点),严蒙坤的私兵搜查完了最后一处民院,返回到二公子府中。
“报二公子,搜查已经全部完成了,并没有发现画像中人的行迹。”
严蒙坤转向身旁的一对男女,有些无奈地说道,“如此看来,他们应该是潜藏到空间结界中了。如果不能找到具体位置,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身边的男女,正是天云山大师兄严守空、二师姐严雨青。
昨夜子时,他俩跟丢了寅天乾一行人,就直接冲进了二公子府。
当时严守空觉得阳明教一行人太招摇,很可能有后台。加之消失在二公子府附近,所以就怀疑上了二公子。再加上二人太过担心师弟的安危,只报了一声“天云山颜洪卿座下大弟子”,就连冲带打地闯入府中,根本不给门房通报的机会。
那时严蒙坤才刚躺下,听到外面骚乱,便起身穿戴。可问题就在于严蒙宇守礼,衣服没穿好是不见客的,直到严守空俩人打到了房门口,他才勉强收拾妥帖,走出迎接。
好在严氏的族规清正,双方把话一说,也就没了嫌隙。只是严蒙坤惊讶于对方所见,并不敢完全相信。但天一亮,他还是派出了府内所有私兵,开始对周边的五个街区展开了秘密排查。
如今,七个时辰过去了,挨家挨户都问完了、搜遍了,还是什么都没查到。三个人的心里都出现了一点不满情绪。
严守空正要发作,指责士兵不仔细。那名负责报信的校官就汇报到,“最近有一件怪事,西镇二区经常有人大半夜在天上飞。不过之前也有高手赶夜路的情况,所以没报到巡防营那里去。”
严守空赶忙问道,“具体位置呢?”
校官答,“西镇二区,面积很大,很多人都看到了。”
严蒙坤瞥了一眼严守空,犹豫了一下,接口问道,“从何时开始的?”
校官皱着眉想了一会,小心回道,“好像就是重阳之后。”
这一刻,严蒙坤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可能——这个夜半飞人就是受伤的天道化身!
却说前天夜里严蒙宇拜托他搜捕天道化身,并提示,天道化身是个梵净山的僧人,很有可能和唐国间谍一起活动。他便设计了城墙埋金的计谋。经过了两天的观察和确认,骞使者手下的十几处谍报站都已经被他查知,随时可以收网。唯独那个“梵净山僧人”,自始至终都未露面。此时听闻西镇二区有人夜行,不免想到了“他”。
“具体是几个人?”严蒙坤问道。
校官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回答,“这个没问,住民也没提,估计就是一个。”
“不对!”严守空冲那个校官发火道,“他们有四个人,我看得很清楚!”
严蒙坤挥挥手让校官退下,便和严守空商量起来,“我的私兵不会撒谎,昨晚应该没人发现异常。要不你看这样,从今晚开始,我派人日夜监视,争取查到他们的具体藏匿地点。”
严守空还要争论,严雨青就拉住了他,清清亮亮地说道,“好,那就拜托二公子了。”
送走这两位不依不饶的客人,严蒙坤终于松了口气。大前天夜里忙着救助灾民,前天夜里忙着城墙埋金,昨天夜里再让这两位一闹,他已经三十多个时辰没睡觉了。若是年轻一些、境界高一点还好说;他现在是境界也不够、年纪也不允许,突然这样一忙,身体真的吃不消。
就在这时,他的大儿子严初闻回来了,“父亲,唐国的谍子已经完全查清了。基本能做到一个不漏。”
“好——”,严蒙坤打着哈气说道,“城门那边怎么样了?”
严初闻道,“从北到南,二百三十里的城墙都翻修过一遍了。灾民的积极性也有所下降,我们要不要先停一下。”
“嗯,差不多也该停了。”严蒙坤点点头,对两个儿子的办事效率颇为满意,“一共散出去了多少银子?”
严初闻脸部僵了一瞬,低声道,“两万七千两。”
“这么多!哎……,罢了。”严蒙坤长叹一声,想着最初的计划是散出去一万两的,无奈继续说道,“先前让你们把领赏银的人头都记清楚,应该做到了吧。”
“二弟做的很细,一个不落。”
严蒙坤重新笑起来,“那就好。吩咐下去,明天开始,尚未挖掘出来的部分由城防营接手。然后向那些没有参与挖银的丁户购买丝帛,价格要超过市价一倍。一定记住,大灾之后,必须要每一户都照顾到。对了,如果发现囤货居奇的,直接十倍罚没。”
严初闻一件一件记下,不禁叹道,“这样灾民处理的工作就算完成了,就等城南的石料厂、木料厂运来原料,咱们就可以开始城镇重建了。按照这个进度,我们应该会比外城更快完成灾后恢复。”
严蒙坤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叹气道,“儿啊,你以后都要记住。我们不跟任何人比,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如今灾后恢复有了头绪,剩下的就是处理唐国谍子,还有围剿天道化身。对了,西镇二区晚上会有些奇怪,你和初见研究一下,查个清楚。”
“父亲,”严初闻记好各项工作,却又突然开口,“二弟说最近内城又有孩童失踪,数量似乎比以往要多。”
严蒙坤闻言,脸色再度难看,“查了十几年也没查明白,这始终是心头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