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吗?”严千道还是不解。
“当然了!”寅天乾仿佛看傻子一般看着严千道,“当然有意义了!我们都死过一次,这是第二世啊。既然是第二世,为什么就不能活的明白一点呢?”他的目光在二人脸上徘徊几轮,又指了指天棚,继续说道,“你、我、她,或许都是它搜集来的虫子,我们盲目的斗来斗去有意义吗?”
寅天乾说的很直白,也很透彻。一个人,身处黄泉,无论有多强,终归是天道监视下的蝼蚁,与其相互之间斗来斗去,何不联合起来做些有意义的大事。即便是存在利益冲突,也可以坐下来慢慢谈,毕竟大家都有着共同的终极敌人——天道。
二人闻言,沉默了一阵儿,似乎并不是特别赞同。
严千道像寅天乾一般靠在床边,双臂环抱,显得有些失落,“说真的,我来了快十七年了,都快忘了自己原来的身份。如今有了挂记,更不在乎前世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只想救回师父,然后外出闯荡。”他说着,瞥了婉花语一眼,似乎在暗示什么。
可婉花语装作没看见,饶有兴致地盯着寅天乾,“你呢?”
“我?”寅天乾望着天花板长叹口气,眼神也变得飘忽起来,“我本以为能救出黎儿,带着她离开这里。没想到那个严蒙宇连天道化身都击败。现在我的脑子很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呢?”婉花语轻柔地问,“放弃了?”
“放弃?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办法,我现在只觉得自己太没用、太渺小,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你放弃了?”
寅天乾瞥了一眼婉花语,不明白她为什么追着问,“没有,当然没有,哪怕是死,我也要溅严蒙宇一身血!”
“呵呵呵,还好你没有放弃,”婉花语突然眼眸闪烁,“否则我这一趟就白来了。”
寅天乾皱眉,“你想说什么?”
婉花语便得意道,“应九韵儿姑娘的请求,曼珠沙华姐姐派我前来助你。”
“你是说,姐姐知道黎儿的事了?那她为什么还不来,她……”寅天乾激动地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住了嘴。
婉花语身体微微后仰,将两条光洁的长腿叠到了一起,“你不会不知道吧,九韵儿受到了牵丝情的影响,魂力全失。出神入化的境界,一朝尽毁,她居然没跟你提?”
寅天乾一时有些懵,他恍惚想起离开接印村时,九黎儿曾说过此事。没想到此刻姐姐修为尽毁,妹妹深陷禁锢,而他自己也重伤难支。不由自主地,又剧烈咳嗽起来。
严千道看着寅天乾痛苦的样子,嘴角微微下斜,可表情转瞬即逝,转向婉花语道,“若我没记错,婉香……花……花语,”严千道被婉花语俏生生地瞪了一眼,慌忙改口,重新说道,“姑娘是大成境界,不过功法独特,足以威胁到我师父,可四公子严蒙宇以王者姿态出现时,境界高达出神入化巅峰,你难道还有办法击败他吗?不会是用我的师父去要挟他吧。”
婉花语轻叹,点了点头,“确实,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机巧没什么价值。不过,”她突然指了一下寅天乾,“他还好好地坐在这里,就说明我们还有机会。”
床榻上的二人同时投去疑惑的目光,婉花语便摆弄着手中的凤钗,娓娓道来。
“事情,要从严蒙宇的血脉说起。他觉醒的是仙侣血脉,传说中的王者血脉。严氏族里关于它的传说大概也遗失得差不多了,不过凤珏亭还能找到些许记载。它最初的名字叫做‘御奴血脉’,约七千八百年前出现在完颜氏的一支旁系里……”
“等等!你说完颜氏?”严千道倒吸一口凉气,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难道不知道?严氏的本家是虽然也叫颜氏,但遭遇大难之前,真正的姓氏是完颜!”
严千道忽然有些懵,感觉自己就像当年的乔峰,“你继续,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不用管我。”
婉花语便嘲笑他一声,继续说道,“这种血脉很强大,也很邪恶,它能通过体液交换,强制奴役对方。起初,大家还没有意识到它异于南疆奴隶契的地方,直到有一个女性血脉觉醒者通过强制奴役,暗中控制了南澹大陆西部的众多强者,大家才发现这血脉的恐怖之处。”
“体液交换,女性觉醒者,强制奴役?”寅天乾沉吟着,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婉花语,有些惧怕地咽着口水。从他现在的角度看过去,婉花语的姿势确实让人垂涎欲滴。不过正是如此,才让他越发觉得,婉花语在进行自我介绍。
婉花语白了他一眼,奶凶奶凶地威胁道,“再废话,我现在就睡了你!”
严千道闻言,下意识捂住自己小腹,寅天乾也经不住往后挪了挪身子。
婉花语便冷哼着继续说道,“南疆的奴隶契需要仪式、信物,同时还需要双方心甘情愿。但御奴血脉很强大,根本无视以上规则。只要血脉觉醒者愿意,那对方就会被强制奴役。正因如此,完颜氏在那名女子的带领下,获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繁荣。可后来,那女子突然消失,完颜氏也因此群龙无首,遭遇到各方势力的猛烈报复,几近灭族。
“不过几百年后,御奴血脉再次出现,又一次将完颜氏推上顶峰。从那以后,完颜氏开始有意控制血脉觉醒者的行为,避免为氏族带来太大的殃灾。而御奴血脉也因此稳定下来,平均每百年,就会觉醒一人,只不过受限于‘不可殃及氏族’的祖训,觉醒者很难熬过血脉带来的诅咒,大都死在二十五岁前。”
“诅咒?什么诅咒?”寅天乾稍微支起身子,表情十分严肃。
婉花语转向他,表情无比认真,“御奴血脉就像一只恐怖的野兽,它不仅能够奴役他人,还会逼迫觉醒者主动袭击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