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馆儿外,寅天乾一行人正在赶往预定的交接地点。宏桐两位长老规规矩矩地护在寅天乾侧后方,再也没有了不敬之意。至于两名侍从,则按他的意思,散到人群中,随时观察情况。
宏长老缓缓凑近,低眉顺眼地请教道,“军师,恕我愚钝,还是不明白您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不知您能不能透露一下,也叫我们两个老家伙有些准备。”
寅天乾想了想,自己的计划分两部分,一半阴谋,一半阳谋,所以也不需要完全隐藏。便将阳谋部分坦然说了。
“昨夜,天云山受到挑战,颜洪卿失踪。这种大事,必然传到了西天云城主那里。能稳坐十几年城主位置的人,不会是蠢才,他很快就会想到阳明教和东天云。东西天云百年不乱,全靠天云山掌门把舵。如今偏偏是掌门失踪,所以他即使震惊,也会做两手打算。一边稳定军心,寻找颜洪卿下落;一边加强排查,监视我们的动作。而我要的,就是让他专注于找人和查探。”
宏长老不解,“可问题是,这些确实是我们做的啊,他这么查,早晚都会查到。”
“他一定会查到,同时也会发现些细节。就是我发给你们的蛊毒。”
“蛊毒?能说明什么?”
“弟弟找哥哥打架的时候,哥哥的东西丢了。你说谁的嫌疑最大?”
“弟弟!”
“但凡有脑子的都会这么想……”
宏长老老脸一红,有些局促,桐长老偷乐一声,接道,“军师的意思是,西天云城主会多想。”
寅天乾低声回答,“没错,我就是要他多想。当所有矛头都指向东天云时,这种明摆着的证据就更像是栽赃嫁祸了。这时他一定会注意到无处不在的神秘蛊毒。然后意识到,有第三方力量插手了。而且,这股力量很强。”
宏长老继续追问,“可第三方也在帮咱们啊,说到底,还是跟咱们有关。”
寅天乾冷笑一声,“谁告诉你,帮你的人,就一定是你的人。”
两位长老一愣,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寅天乾便解释道,“东西天云这块肥肉,有多少人惦记,又有多少人试图染指。不出一个时辰,‘奸诈之人趁阳明教与天云山切磋时掳走颜掌门’的帖子就会送到西天云城主府。”
宏长老一惊,神色将信将疑,“难道,就是严千道送的那封信?可我看内容不对啊。”
“这封信当然不能由我们这些小角色送,最起码也是大长老严木仑的手书。要知道,他才是阳明教真正的控制者。”
确实,弟弟主动向哥哥认错,并承认是受奸人蒙蔽。如此这般,哥哥虽有怨气,也要被迫同仇敌忾。
桐长老听的很认真,于是他发现了一些问题,“军师啊,恕我多嘴。就算西城主知道严木仑就是阳明教的首领,或者说阳明教就是东天云的力量。也不能说明颜洪卿不是咱们劫的啊。况且,他要是想不到有外人插手呢?这一切不都白搭了吗?”
寅天乾点点头,很欣慰这俩人里还有一个长了脑子,“没错,所以我需要给他一个相信自己猜测的证据。”
“证据?”
“那就是严千道。”寅天乾扫视一圈,确认并没有可疑的人跟着,便继续说道,“我很早就为城主四公子准备了一封信,就是等待这个机会。”
宏长老想起之前给严千道的信,那封信是寅天乾写的,里面都是些“赴巫山”、“共枕眠”的字句,端的是不堪入目。虽然那四公子好色成性,但两个男人间传这种东西,还是令他一度怀疑,寅天乾在用密信给四公子发消息。
“那,军师的意思是?”
“借严千道的美色,引四公子出来,然后找机会拿下他。我要以魂术高手的身份,活捉西天云四公子,东天云三长老之孙、东天云大将军之子、阳明教六长老之女。一次性把所有矛头都集中起来,成为活在他想象中的第三股势力。”寅天乾说到此处,眼中精光大起,无比自信,“然后,假意和东西天云谈条件。当东西天云联手之时,便是我出手、东天云顺势倒戈,两面夹击西天云之时。”
桐长老骇然醒悟,原来昨夜挑战天云山,还为了这么一招连环计。但他同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可这出戏要在抓住四公子以后开演吧。那四公子身边必定有高手护卫,我们要怎么悄无声息地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