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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停了一次车,从四方楼打包了两份饭菜,随后余溪佑让张迪把他送到了医院,自己拎着饭菜上了楼。
文小茶中间醒来一次,因为太虚弱,只睁开眼说了两句话就又睡了。余溪佑到的时候,余默正握着文小茶的手坐在病床前。
余溪佑将饭菜递给去打水回来的张婶儿,“我打包了四方楼的粥,你跟小叔都喝一点吧,吃完你回家休息一下,今晚我留在这里,等明天我去接我爸的时候,你再过来。”
张婶儿看了眼余默,点头道:“也好,明早我从家里做些饭菜带过来,你在这儿正好陪你小叔说说话,不然他一个人老这么坐着一动不动的,我都担心他会坐成石头。”
余溪佑忍不住笑了一下,小叔对婶儿情比金坚,朗宁就算把心掏出来,小叔也不会移情别恋喜欢他。他也一样,就算再怎么自甘下贱倒贴,朗宁也不会真正看他一眼,还真是······一对可怜虫儿。
他从来没有想过,活了近三十年,一直都是家里的宠儿骄子,别人眼中望尘莫及的精英钻石人士,有一天居然会嫉妒自己闲云野鹤般的叔叔。
可见他活的多么失败。
“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余默吃了几口粥之后,似是终于憋不住了,抬头问他,“你没回家吗?”
余溪佑低头扫了一眼,“路上有点事去了趟工地,来不及回家了,就在路上随便买了一套。”
“还真不像你的眼光。这样的衣服平时把刀架你脖子上你都不会穿。”
“是吗?我的眼光有时候也瞎的厉害,有句话说的好,马都有失蹄的时候。”
余默皱了下眉,觉得余溪佑话里有话,可又说不上这是突然闹哪样。
余溪佑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把,小叔压根什么都不知情,他要迁怒也不该朝小叔泼酸水。自己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好像不死心似的,够贱的!
他笑了笑,“这衣服其实是公司的员工给买的,小孩朴实惯了不敢花大钱,我只好凑合着穿了。”
余默这才松开眉头,继续喝粥,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儿了呢,刚进门就看你脸色不好。”
余溪佑摸了摸脸,“很难看吗?估计是没休息好显得沧桑落拓了点,哈哈······”
“你可别笑了,笑得吓人,跟哭似的。”
余溪佑不笑了,他也觉得笑得挺累,于是闭上嘴转头看向窗外。
“对了,小宁刚才打电话过来问你了。”余默突然道。
余溪佑身体微微一绷,随即放松下来,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
“你们······”
余溪佑头也不回的道:“我们什么都没有,我就拿他当邻居家的弟弟,他拿我当哥,就这样,你可别多想。再说了,他天生‘笔直’,我喜欢的也不是他那号的,我喜欢的是乖巧懂事的小可爱,他跟小可爱可半点不沾边儿。”
余默半晌儿没说话,末了才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他刚打电话找你,说你手机落他那儿了。我寻思着你应该会来医院,就让他把手机送这儿来,估计一会儿他就来了。”
余溪佑终于淡定不下去了,满心烦躁的站起身,“我出去抽根烟透透气。”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抽烟了?”余默讶然抬头。
“一直都会,没在家抽过而已。”余溪佑快步出了病房,刚把门带上,余光瞥到墙边一道人影猛地僵住。
有道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这不,才说完还没两秒钟就看见正主儿一脸狂风骤雨的杵在门外,也不知听了几许墙角,才能酝酿出这般纠结错乱的表情来。
余溪佑现在非常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这一脸狂怒肯定不是因为自己后半段剖白,而是因为眼前这人一直都害怕被小叔知道他俩的不正当关系,听到小叔对他俩的猜疑,以及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否认,将心虚化为愤怒转嫁到了他身上。
余溪佑禁不住嗤笑,很快收回目光转身朝电梯走去。
抽烟不过是顺嘴一说,他确实会抽烟,但因为爱干净不愿将家里熏得乌烟瘴气的,所以几乎不怎么抽,身上自然也没有带烟火的习惯。可这会儿他倒真想狠狠抽上两口,再将满肚子浊气随着烟一块吐个干净。
身后紧紧跟着脚步声,在他关上电梯门之前,朗宁窜了进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朗宁张口就质问。
左右四下无人,头顶还有监控,他们说什么话别人也听不见,而朗宁也不可能当着监控把他打死。余溪佑泰然自若的掀起眼皮,“我干什么了?哦,你是在问我为什么要跟小叔说咱俩的关系是吧?害怕我小叔知道了咱俩不正当的关系,毁了你在他心目中的美好形象?那真是很抱歉,小叔问起来了我要什么都不说他恐怕会更加怀疑,而我也没说错啊,我说咱俩是好邻居好兄弟,把你撇的干干净净,就算怀疑小叔他也抓不到证据,你何必诚惶诚恐的来问我的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