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过了这么久,他也还是本能地恐惧这个地方。
燕宿寒根本就没把他当人看待过,江容每一次都在这里,当着所有宫人的面,被玩得泪水涟涟,软到腿根,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挨打的时候,伤口结痂,流的血和地上铺的毛毡粘在了一起。燕宿寒知道他动一动就疼,心中更加愉悦,非要扯着他离开毛毡。
伤口撕坏,血就滴在了燕宿寒的袍摆上,免不得又是一顿责打。
燕宿寒!
江容的牙咬得紧,抬手就把熟悉的珠帘往上拨了拨,横剑劈到了一旁的梨花木。
声音钝大,闹得此时的乐声戛然而止,寝宫之中唯有刀光。
江容的呼吸一滞,把手里的青锋剑握得更紧。刚杀过人的剑上还残着血渍,月光下更是裹着一层暗霜。
“是谁?”
江容听到这沉闷的一声,耳中如同惊雷乍破,身体的记忆带动他的手颤得厉害。
他盯着出声的地方,不敢走上前,忙不迭深吸一口气,望着那里成片的黑暗。
说话的人一只手先露,探到床边的帷布,把它们往上撩了撩。渐渐地,随着这只手露得更多,它的主人也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燕宿寒的眼上蒙着白绸,另一只手里抓着的琴伴着走动“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的鼻头动了动,嗅到血腥气,面上却无风不皱,痴笑起来,“是我的小容儿回来了吗?小容儿过来啊,我又新编了一支曲,唱给你听好不好?”
燕宿寒嘴角抹的那一弯笑很深,单手攀着床,缓缓地向前摸去。
“容儿……容儿你在哪儿?回来了,就不要再躲着我了,不要再……”
此刻,燕宿寒的身子已经从黑暗中全部都出来了。
江容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蓬头散发、只披一件薄衣,露出的手臂还有些青紫掐痕的男人会是燕宿寒!
“燕宿寒!”
江容的脚下往后退,忍不住喝住了对面形容枯槁的人。
燕宿寒的脚步一顿,薄唇轻启,疑惑道:“燕宿寒是谁?”
随后痴声更亮,“那你是不是我的小容儿?我不要什么燕什么寒的,我只要我的小容儿,你把小容儿还给我好不好?还给我……还给我……”
男人的疯态尽露,伸出手直挺挺地竟朝内殿的一盆凛松走去,对着它说着上面的话。
江容看到燕宿寒这个样子,心里诧异非常,但却不敢掉以轻心,骂道:“燕宿寒!你别装了!我今天是来找你……”
江容的话还没说出口,燕宿寒就转身猛地抱住了他的细腰,就着它上上下下地摸。
“原来我的小容儿在这里呢,容儿,我的好容儿……”
江容被燕宿寒突然这样一抱,心底害怕得很,哆哆嗦嗦地,抬手就赏了男人一个耳光。
江容的这一掌,力道不小,把燕宿寒打得脸都偏到了一侧,但燕宿寒好像并不在意,箍着江容的手始终不肯放开,低下头,整个脑袋全埋在他的怀里。
男人的话音带着颇多的傻气。
“小容儿,小容儿再多打我几下好不好?容儿,我的容儿好香啊……不要再抛弃哥、哥哥了好吗?”
男人的力气大,江容被抱得失神,手里的剑一下就掉在了地上,任由对方把他的豆.腐吃了个遍。
怎么、怎么回事?
燕宿寒他……他、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