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
作为五岳宗山脚唯一的城镇,在修真界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某个巷子路口,东拐西拐来的小弄堂。
弄堂里只有一张破桌子,上面扔着纸笔,几个破铜钱,推演的乌龟壳被垫在破桌子底下。
这是一个算命先生的道场。
能证明是算命是因为除了这些,桌子旁边还立着一根高高的竹杠,上面挂着硕大的招牌,那个写着算天机三个大字的破布烂条在风中猎猎作响,这根破牌子在青州城这种低矮的平民房群中格外出众,也算是一道风景。
起初算命道士初来乍到掀起一股算命风潮,收费倒是低廉,不过低廉的价格只能对得起他那不咋样的本事。
算命的本事跟树立的旗杆成鲜明对比,一算一个不准。
算命道士从混的风生水起到自砸招牌甚至砸的稀巴烂古今往来也就这么一个。
时至今日风光全无门可罗雀,饱一餐饿一餐衣服也不再光鲜变成了邋遢道士,唯一一次金口预言被他蒙中便是老城主老来得子,那日偶遇老城主,便神神叨叨满嘴跑火车说:“老城主近日必有一喜。”
老城主问曰:“何喜之有。”
邋遢道士不再言语,抬头望天手指微捏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老城主修行高深却不谙世事,旁边管家见状忙低身从袖子掏出几两碎银。
邋遢道士两眼放光口中念道:“大力东西,出南北,此子化龙,上清州。”
老城主平日只顾修行,脑子转不上弯,一时不解,管家机灵在城主耳旁小声言语,老城主当场甩袖走人怒骂一声老骗子。
临走还顺走刚刚那几个放在桌上的碎银子,邋遢道士见状急的大喊:“你....你...你。”
见着对方人多愣是你不出个结果来,气的吹胡子瞪眼。
转眼老城主把此事抛诸脑后,忽有一日管家报喜老夫人有喜了。
这对于青州城这个一辈子兢兢业业没吃喝嫖赌没纳小娶妾的老城主来说是晴天霹雳,又惊又喜。
一辈子眼看过去了,只盼有个继承人继承产业一面遗憾终身。此刻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自己的激动,当天就跑去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找被他怒骂骗子的邋遢道士面前奉上几两碎银,然后灵光一闪说:“以后等孩子生出来,不管男女,小名就叫南北。”
之所以叫南北是因为老城主觉得东西这个小名不好听。
那天便是老道士树大旗挂大招牌的日子,那段时间老道士整天油光满面,脸上风光就像那个大旗无二,算天机三个字犹如印在他脸上一般猎猎作响
可惜好景不长,此后再也没有金口玉言,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运气用完了。
老道士对此甚是不满,但是不满改变不了饱一餐饿一餐的现状,直到遇见了木不凡。
那天木不凡刚吃完一个肉包子顺便抹了抹额头,路过弄堂,老道士一把抓住无药说什么都不让走,称是这么些年从来没碰见过印堂发亮的施主,无论如何要算一卦。
这对于吃完包子都不舍得洗手的木不凡来说甚觉荒唐,第一感觉是这糟老头要抢包子,看了看手上另外一个肉包又觉得这邋遢道士是想骗着自己手中的肉包子,遂两三口把包子往嘴里送,然后支支吾吾说:“我没钱。”
这对于从一开始就想好如果对方没钱可以用包子抵债的后路的老道士来说无异于一次惨烈的天人大战。
穷的人死要面子,道士也不例外,咬了咬牙说:“没钱,贫道就免费也要算上一卦,施主印堂发亮,最近几日必有横财,到时候莫要忘了贫道便是。”
穷掼了的木不凡一听有地方发财,顿时来了兴趣,一老一小就坐在弄堂里,老的嘴里啧啧称奇,口里感叹好一个油光发亮的印堂。
然后一边念叨一边上手摸向印堂,越摸越不对味,到后来印堂居然发黑了,老道士当场就拉下脸来,感觉痛失几万两银子,说:“施主,最近是有大凶之兆啊。”
木不凡第一反应是:不对呀,刚刚明明说有一笔横财,怎么转眼就大凶之兆了。
赶忙拉着老道士不放手,说:“还有没有救?有没有什么法子破解。”
邋遢道士说:“勿急勿急,让贫道再仔细看看。”
然后用手在脸上仔细摸索起来,越摸脸色越严重,重重叹了口气说:“施主,你看你脸上这块地方也大黑,越来越黑,怕是一时半会,凶兆化解不开,不出三日想必有血光之灾。
世事无常啊,贫道行走江湖从未发生过这样奇怪的事情。”
幸亏木不凡胆大心细,一把抓住邋遢道士的手,看着这只好多天没洗得手在自己脸上一抹一个黑,便一脚踹了过去,怒道:“狗日的无量道士”
邋遢道士这才发现问题所在,连忙滚爬起来说:“失误失误。”
两个穷光蛋至此建立深厚友谊,老道士直言自己有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将来一定要介绍给无药认识。
无药看着老道士一脸猥琐穷酸样,好几次见着邋遢道士对着偶尔有算命的长得残了一点的中年妇女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