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机来不及向曷鲁详叙,急道:“幽州城现在四门洞开,赶快冲进城去,占领幽州。”
大军全速前进,冲至幽州城下,四门早已关闭。
阿保机估计了一下天色,北斗阑干南斗斜,已是下半夜,离天亮不远了。
黑灯瞎火,也无法打扫战场,大军只好到外围安营扎寨。
黎明来临前,是一天最冷的时候,没有军帐,根本无法在寒风中支撑。
坐进新搭建的军帐里,阿保机心乱如麻。
这是阿保机参战以来打的第一次败仗,并且败的这么惨。
他不败将军的美名,从此不复存在。
曷鲁同样心事重重,面色凝重,小声对阿保机道:“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冬衣仍然没有着落,我看,我们回师吧。”
阿保机忿忿道:“回师?刚刚吃了败仗就回师,以后还怎么打仗?再说,我们怎么向国人交代?”
曷鲁冷静道:“胜败本来就是兵家常事嘛。现在军无斗志,我担心,继续僵持下去,对我们更加不利。”
阿保机叹息道:“今天之败,原因都在我,是我的狂妄和太过自信,也太小瞧了周德威,结果送了那么多兵士的性命,往后多加小心就不会再败。我就不信斗不过一个周德威。”
话虽这么说,阿保机已经打心眼里佩服周德威,被围困一年,周德威竟然毫不怯战,今天这一仗,打的更是漂亮,果断出手,见好就收,干净利落。
曷鲁劝道:“如果在草原上打仗,我们当然不惧他周德威,几各冲锋,就能让他周德威丢盔卸甲。可是他龟缩在幽州城内,我们拿他没办法呀。”
阿保机哪能甘心失败,不服气地道:“我就不信,城内的粮食还能支撑多久,我非将他周德威困死在城里不可。”
曷鲁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据苏讲,与周德威肉搏时,我们好多战马的马腿都被周德威的人砍伤了,那些受了伤的战马呢?刚才,我听到幽州城内有好多马在嘶叫,显然,战斗一结束,周德威便将那些伤马全都赶进了幽州城。他们砍伤马腿的主要目的,恐怕就是为了获得那些伤马,供他们食用。”
阿保机大吃一惊,点头称是:“对了,今天对阵,周德威军中只有将军级别的人才骑着战马,可见,周德威军队早就在杀马充饥啦。糟糕,偏偏在关键时刻,我们又送了他那么多战马。”
曷鲁面现难色,道:“我军同样缺衣缺粮。所以,只有暂时放弃进攻幽州方为上策。”
阿保机没再说话。
曷鲁站起身来,一边向外走,一边道:“天该亮了吧。”
阿保机也起身跟了出去。
黎明前的黑暗刚刚过去,曙光正在东方的天空上灿烂。
光明让世界变得清晰,惨烈的战场遗骸清楚地呈现在人们的面前。
阿保机担心着古的下落,催马向夜里自己遗弃的中军大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