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于骨里的人马仍将他们团团围在中央,并且一直与他们近身肉搏,无法突围。
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阿古只迫不及待地摘下马鞍上的皮囊,一口气将皮囊中的水喝尽,精神顿时大振,大喊痛快。
阿古只骑的是阿保机的战马,喝的是阿保机挂在马鞍上的水。
阿保机骑的是夺来的战马,马背上并没有水。
倍急忙取下自己的水袋,递给了阿保机。
阿保机喝了一半,给儿子留了一半。
阿保机看到,倍的身上与别人一样,全都是血,看样子,那血也是敌人的血,倍并没有负伤。
阿保机问倍:“怕吗?”
倍果断地说:“有阿爸阿妈在身边,不怕。”
于骨里当然没将这几百人的援军放在眼里,心中清楚,痕笃手中可用的兵力,也不过这些,奚国暂时不会再增兵力。
阿保机的铁杆死党,除了曷鲁,都到齐了,正好将他们一举消灭。
于骨里兴高采烈,一边嚼着肉干,一边指挥大军,在阿保机周围,筑起了一道道人墙。
稍事休息,阿保机望了一眼星空,看到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天很快就要亮了。
阿保机心中清楚,天亮以后,突围将会更难。
于骨里的军队仍然重重叠叠地将他们围困在中央。
阿保机仍然不敢停下来休息,给于骨里余出放箭的机会,跨上马背继续进攻前进,向东北方向突进。
这平地松林,阿保机来来去去走过好多次,去年秋天还到这里狩过猎,觉得并不是太浩渺,骑快马半天时间便能轻易走到对面的草原上去,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走了都快一夜了,周围仍然是粗壮的树干。
森林里更加黑暗,阿保机知道,黎明就要来到了。
可是,即使走出了森林,又会咋样呢?兵士不停地被于骨里调往前面阻拦他们,于骨里的包围圈就像一道道前呼后拥的海浪,永远都望不到尽头。
黑暗中,阿保机也无法弄清楚于骨里身在何处。
于骨里也没有给阿保机留出瞭望的机会。
一切都是未知,阿保机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击杀攻到近前的于骨里的兵士。
这仗打的好生窝囊,比第一次与小黄室韦的掠夺者们战斗,还要窝囊。
于骨里的兵士就像粘在衣服上的胶,刚刚撕下丢掉,风一吹,又敷在了身上,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于骨里显然是在通过人海战术,将自己拖垮累死。
反正,阿保机再无援兵。
好在痕笃、斜涅赤和划沙力气尝足,三人奋勇向前,行进速度顿时加快了许多。
阿保机已经感到身疲力竭,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突然,正前方传来了喊杀声,紧接着,于骨里的兵士立即变成了被狼群追赶的麋鹿,潮水般从阿保机等人的两翼向西涌去,包围圈顿解。
阿保机心中好生疑惑。
离开仪坤州的时候,述律平仅仅派出了划沙到奚国告急,可痕笃已经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