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古退后一步,不敢再多言。
述律平又对划沙和蜀古鲁命令道:“你们的目的是夺回旗鼓,千万不要恋战,夺回旗鼓便立即回师。”
待划沙和蜀古鲁去后,述律平对韩知古道:“我们也准备起身吧。”
韩知古不解,问道:“我们到哪里去?”
述律平轻描淡写地说:“我们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我倒要看看,寅底石有啥本事能阻止我回家。”
韩知古心惊胆战,看到述律平主意已定,也不敢多嘴,转身出帐,立即准备去了。
述律平的身体在微微抖动。
述律平觉得自己已经使尽了浑身的力气。
余卢睹姑小声问道:“平姐,能坚持下去吗?”
述律平苦笑了一下,道:“小妹呀,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我们呢,我们不行也得行呀。”
余卢睹姑立即明白了述律平的意思,心中顿时荡起一阵波澜,低头抹起了眼泪。
述律平狠狠瞪了余卢睹姑一眼,沉声道:“小妹,切不可让别人看到我们的眼泪。”
余卢睹姑的心中溢满了委屈,咬牙揩去了脸颊上的冷泪。
述律平弯下腰去,在刚出生的婴儿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说道:“你这个小东西,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到人世,你就不能早来几天吗?你看这世界,打打杀杀,多红火呀。你偏偏在这危急时刻来看红火,害的阿妈不能拎刀去杀人。干脆,你就叫李胡吧,在阿妈的保护下糊里糊涂地成长。”
述律平喝了两碗水,又躺下来休息了片刻,觉得已经积攒起了能上马的力气,爬起身来,对余卢睹姑道:“韩知古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余卢睹姑担心地问:“平姐,咱们真的要回牙帐去吗?”
述律平平静地说:“你大哥派出的救援部队,应该很快就到了。”
余卢睹姑将信将疑,随在述律平身后,走出了帐篷。
韩知古正在安排人拆解临时帐篷,看到述律平出来了,急忙跑了过来,说道:“皇后,您身子弱,还是坐车吧。”
述律平立即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呵斥道:“胡说,有坐在马车上出征的将军吗?”
韩知古再不敢言语,低头退到了一边。
述律平本来担心自己不能顺利骑上马背,这一生气,突然来了豪情,浑身猛然间升起了用不尽的力量,从卫士手中拿过马缰,翻身跃上马背,威风凛凛地骑在了马上。
那些眷属们全都看到了述律平的威武,慌乱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曷鲁已经劝过阿保机几次,将大军开回可汗牙帐,然后强制剌葛隐藏的军队赶快散去,阿保机却一直没同意。
阿保机担心,这样一来,容易与剌葛的人马发生冲突。
再说,按照惯例,大军归国,没有了战事,应立即解散军队才是。
将大军屯集在牙帐周围,又该让人们乱嚼舌头,不是个事。
天气已开始转暖,顽固的积雪终于被阳光驱尽,春风长驱直入,在刚刚复苏的荒原上放肆奔跑。
一天,阿保机正与曷鲁商议下一步如何行动,韩知古派来的信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