曷鲁也觉得,应该劝阿保机立即除掉辖底,免除后患。
曷鲁将自己的意见向阿保机一说,阿保机斟酌再三,道:“还是别让他继续担任于越了。他不是于越,自然会搬出牙帐的。”
曷鲁急道:“让他顺顺利利搬出牙帐,他必然会回到迭剌部,整天与剌葛他们搅和在一起,事情会更糟。”
阿保机不屑地摇了摇头,说:“弟弟们已经与我燔柴告天,不会再有非分之想了。辖底已成老朽,不会再兴起什么大浪来的。”
曷鲁看到阿保机固执己见,不忍心立即除掉辖底,再劝也是多余,只好作罢。
述律平看到,阿保机连曷鲁的劝都不听,只得折中道:“要不这样吧,现在就将辖底喊来,你先免了他的于越一职,看他如何反应。”
阿保机只得答应,立即派人去喊辖底来见他。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辖底才来到。
述律平一边给辖底倒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叔叔近来很忙吧。”
述律平看到,辖底的脑门上淌着汗,目光游弋闪烁,身体在微微颤抖。
辖底面现尴尬,嘴唇抖了几抖,说道:“军政大事自有你们年轻人们忙碌,我这老朽已经不中用了,废物一个。”
曷鲁看到辖底如此紧张,立即明白,辖底已经知晓计谋失败,一定以为剌葛已经将他出卖,自己就要大祸临头了,所以,精神已近崩溃。
述律平看了曷鲁一眼,看到曷鲁正向他微微点头,两人心领神会。
阿保机亲自将奶茶放在辖底面前,说道:“叔叔言重了。叔叔可是我契丹的一杆大旗呀,有叔叔坐镇,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心里才有底,叔叔可是我阿保机的靠山呀。”
辖底突然接到阿保机要见他的命令,确实感到大祸临头了。
辖底是察言观色的老手,现在看到,尽管述律平和曷鲁阴阳怪气,可阿保机却一如既往,看来自己还不至于立即被处死。
辖底吸溜了两口热腾腾的奶茶,心情才慢慢缓过劲来。
阿保机又开始讲述辖底以往的功劳。
要在以往,辖底一定会得意非凡,还会不失时机地自夸几句。
可今天,辖底没那么好的心情。
此时见阿保机对他礼让尤嘉,辖底更加猜不透阿保机的用意,满心只想着如何才能离开这是非之地,走的越远越好。
辖底听了一大通自己的好,立即猜到,阿保机是要让自己体面收场。
阿保机绕了一个大弯,最后说道:“叔叔的年事已高,担心叔叔的身体,所以,有了要紧事情,一直不敢再让叔叔出面调停,好多本该于越干的事情,我都让曷鲁替叔叔干了,还望叔叔见谅。”
辖底想到,阿保机显然已经知道了事实真相,只不过顾忌名誉,不想弄得满城风雨,不杀自己罢了。
自己能保住老命已经不错,还恋着于越这一虚衔干嘛?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想到此,辖底立即给阿保机台阶,说道:“我老了,真的不中用了,早就想找你谈谈,看到你一直在忙,就没好意思打扰你。我早就该让贤了。曷鲁一直帮着你处理军政大事,一直没有个名分,还是让曷鲁名正言顺地出任于越吧。”
阿保机接过话茬,不失时机道:“叔叔若真有颐养天年之意,我就为叔叔备一份厚礼,牛羊物品,足够叔叔用度。只是还望叔叔在想到治国良策的时候,一定要为小侄继续献计献策呀。”
双方都心知肚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