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德在醉酒状态下,强行举行柴册仪。
按照仪式步骤,提前堆积好的薪坛,燃起了熊熊大火。
狼德面向薪坛跪着,距离薪坛最近,此时被大火一烤,出了一身大汗,神志立即清醒过来。
薪坛正在激烈地燃烧,噼啪作响。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热烈的阳光将柴坛的火光压制成黄黄的一团烟雾。
狼德抹了一把脸上黏糊糊的汗水,直起腰来,看到围观的民众皆已四处散去,身边除了大萨满和几位缩头缩脑哆哆嗦嗦的长者外,就是他的兵士了。
狼德突然忆起,在醉酒的朦胧状态中,他们杀了匀德实家好多人,凭武力强行举行了柴册仪。
自己显然已将契丹迭剌部的天捅了个窟窿。
狼德缓缓立起身,向后退了几步,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哆嗦起来。
章奴将狼德扶定,小声在狼德的耳边说:“大哥,我看到匀德实的三个儿子已经骑马离去。”
狼德的心又是一紧,脑子里白茫茫一片,抖得更加厉害。
章奴已经感觉到了狼德的抖动,急忙说道:“大哥,不能给他们余出反击的时间呀。”
惊惧之下,狼德已没了主意,哭丧着一张脸,颤声问道:“你说,我们该咋办?”
章奴握紧了拳头,果断地挥了一下,说道:“趁他们来不及准备,我们赶快出击,将匀德实一家灭门。”
狼德觉得阳光刺目,不由得觑起了眼睛。
章奴看到狼德犹豫不决,急了,掷地有声地说:“大哥,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呀。”
狼德实在没有料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
匀德实还有三个儿子,个个是契丹人心目中的英杰,如果不将他们除掉,必会留下祸端,后患无穷。
看来,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全部杀死啦。
想到此,狼德立即鼓起勇气,向弟兄们挥了下手,众人纷纷上马,再次奔向匀德实家的营地。
在奔往匀德实家营地的路上,狼德心烦意乱。
狼德实在无法面对月里朵大嫂那对善良的眼睛。
平时,狼德虽然口称月里朵大嫂,内心深处早将月里朵视为母亲一般看待了。
眼下,让他对月里朵举起屠刀,他哪能下得去手呀。
胡思乱想间,狼德便落在了队列的后面,随众人呼啦啦跑进了匀德实家的营地。
狼德对匀德实家的营地再熟悉不过了。
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慌慌张张从匀德实的毡房里钻了出来。
狼德认出,那孩子是麻鲁的儿子。
章奴不由分说,冲上前去,手起刀落,将麻鲁的儿子砍翻在地。
狼德的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闭上了眼睛。
整个营地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几只乌鸦被马蹄声惊起,发出一阵难听的呱呱声,向远处飞去。
兵士们分头奔向所有毡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