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菜,不算太丰盛,但也算很不少的了,其实在这之前,村长就让张大娘上街去过了,他为的就是怕干儿子到时候回来了,家里没什么吃的,冬天,地里能长的就是大青菜,大蒜,萝卜什么的,肉也有,不过是年前腌制的腊肉了,没有新鲜菜,所以隔三差五的,张大娘就会上街去一趟,一趟都会买个几条鱼,打个几斤肉什么的,可是他们老两口子,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远门,哪能晓得这上垅村到广州,需要多长的时间呢,所以左等等不来,右等也不来,最后就没有办法,只能隔三差五的去街上一趟,可以讲,胡锡桢拜的这干爹干娘,真是拜对了,真是对他跟亲儿子差不多了。
桌上有酒有肉,有鱼有虾,临晚上,张大娘还杀了一只鸡红烧了,桌子上,几个人你来我往的,喝的非常尽兴,胡锡桢把他们这一路上的经过,都跟干爹干娘讲了一遍,包括他们遇险的事情,把两个老人家,讲的一会儿紧张,一会儿高兴,尤其是村长,一会儿拳头紧握,想跟着他们一起去冲锋陷阵,一会儿又义愤填膺,跳着脚的骂娘。
老两口其实心里早就有了数,胡锡桢能安全的回来,就表示自个儿儿子已经安全到了广州了,不过更让他们高兴的,是自个儿儿子在外头有了个喜欢的人,这个喜欢的姑娘,也很喜欢他儿子,而且胡锡桢把这个姑娘,夸的跟朵花儿一样,老两口子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张大娘更是偷偷的在心里求神拜佛,求自个儿儿子,今年过年能把儿媳妇给带回来,当然,她也只是在心里求的,毕竟干儿子已经订了亲了,亲儿子也有了个好的归宿,剩下的,就是他们夫妻双双把家还了,这样他们老两口将来,就算是死,也能够闭眼了。
晚上差不多快到戌时,这顿饭才吃完,于小蝶帮着张大娘收拾完了桌子,洗完了碗之后,胡锡桢才跟两位老人家请辞,两位老人家死活想留他们住一晚,可是家里确实有点不太好住,而且讲实话,胡锡桢也想陆玉芝了,这小子经历了这一路的生死之后,就越觉得亲人的可贵,当然,这样讲并不是他不想他的琴爹亲娘,干爹干娘,只是,这些虽然都是他的至亲之人,却给不了他灵魂上的慰藉,所以,他想第一时间见到陆玉芝,要不是因为时间太晚,他是想先回一趟大胡集自个儿家的。
依然是那个路口,依然是陆大力在那里放哨,他是个性格粗旷,大大咧咧的汉子,第一眼听到马蹄声的时候,他就到了路口,胡锡桢也早早就出声打招呼:“是大力哥吗,我是胡锡桢,不晓得还有没有印象,我来是找玉芝的,她在吗?”
胡锡桢,在整个陆家村,还有谁不认识?就算有没见过的,也听过这个名字,家主未来的上门女婿,在陆家村可以不晓得县衙大老爷是谁,但是你不能不晓得陆家村的家主是谁,更不能不晓得陆家唯一的大小姐是谁,那么,理所当然的,怎么能不晓得陆家未来的女婿是谁呢?
“原来是兄弟你啊,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呢,你们怎么这么晚来了?吆,你还带着人过来的啊?行行行,我来找人代替我一下,我带你们进去。”陆大力笑着回答道。
其实带人进去找人,这事轮不到他来干,先不讲他是家主的亲传弟子,他起码也是这村子四门哨卡的队长,手下管着好几十号人,随便叫个谁都行,他是不需要亲自去跑这一趟的,但是来的人不同,他陆大力浑是不假,但是他可不傻,未来的实力派,他怎么能不巴结一下呢。
“大力哥,你就不用送了,我自个儿去就行了,你忙你的吧。”胡锡桢到了跟前,下了马,跟陆大力说道。
“嚯,这~~~,好大的马啊,兄弟,这些天在广州,混的不错嘛,啊,你们是走旱路回来的吗?一路骑马过来的啊?你是不晓得,兄弟我也想有匹马,可是这马吧,在我们家这边的,基本上都是笨马,让它们干活还照,要是让它们用来骑,用来代步的话,就不照了。”陆大力走到胡锡桢的马跟前,拍了拍他的马,嘴里满是羡慕的口气。
“哈哈哈哈,原来大力哥也是喜欢马的人啊,等有空我的马给你骑骑,怎么样?”胡锡桢爽快的回答着,他清楚,这家伙,就是想过过瘾。
“稀溜溜~~~,稀溜溜~~~!”胡锡桢的这匹“赤龙驹”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但听懂归听懂,它可是也有脾气的,它可不想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骑它,畜生可不像人,有脾气就发,不会藏着掖着,瞧谁的脸色,所以,它不高兴的时候,就叫出来。
这下子可把陆大力吓了一跳,这“赤龙驹”怎么着,还是给了主人一点面子,要不然它一定会扬起蹄子,踢陆大力了,这马当初被胡锡桢相中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它的性子够烈,这样的马,用刘一斗的话讲,一旦认准主人了,就会对你一辈子忠心不二。
胡锡桢拍了拍自个儿的宝马,安抚了一下它的情绪,这马把头冲着胡锡桢的怀里拱了拱,非常的亲密,把个陆大力瞧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是真的又羡慕,又嫉妒,要是非要加上个恨的话,那他恨的不是胡锡桢,也不是这匹宝马,而是恨他自儿个没这个福分,没资格拥有这样的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