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意当然是最好的了,于小蝶心里也觉得暖滋滋的,只不过隔着一块布之后,于小蝶瞧不到自个儿的心上人,不免心里又有点空落落的,于是她的身体尽量的坐在靠近衣服的这头,想听听胡锡桢跟自个儿大哥讲些什么,只是两个人似乎并没有讲什么,而且声音也不大,所以她也等于什么也没听到,整个就是听了个寂寞,惴惴然的又回到了火堆旁,这初春的夜晚,是真的冷,她一个女孩子,浑身湿透的滋味,怎么能好受,讲起来她是脱了衣服,但也仅仅只是外衣,内衣其实还是不好意思脱掉的,哪怕是在自个儿的心上人面前,这是那个时代,女人的一种矜持,也是一种束缚。
衣服烘干了之后,三个人各自穿好衣服,胡锡桢跟于鹏飞又回到火堆旁,三个人围在一起,又闲谈了好一会儿三人才各自睡去。
胡锡桢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要讲这边“九霄神剑”他真的不想要吗?那是违心的话,只是他不能要,也不屑于要,要是这一趟进山,没有于鹏飞的指引,他自个儿找到这个洞穴,找到里头这个秘 洞,找到那个机关,找到这把宝剑,他二话不讲,谁抢都不行,谁抢跟谁玩儿命,可这把剑那就不是他的意外所得,而是因为有了于鹏飞的指点,给了他们准确的信息才得到的宝物,所以他不得不物归原主,换句话讲,这一趟,就算没有他胡锡桢在,于家兄妹俩要找这把宝剑可能会费点力气,多花一点时间,但凭他们俩,未必就一定找不到这把宝剑,那既然是这样的话,这把剑就还是应该归人家兄妹俩所有,这是一个“信”字,人无信不立,没有了“信”,大丈夫怎么能生存在这天地间,但现在人家一定要把这把剑送给他,他也接受了,那就是他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他一个人,拿着这把宝剑,走到树林空旷的地方,缓缓又把这把剑拔了出来,他没敢太用力,因为他清楚,要是用力的拔出来,肯定会跟在山洞里的那次一样,发出清脆刺耳的龙吟之声,那样不仅会把于家兄妹俩吵醒,就算是山林里的鸟兽,怕是也不能安生了。
可就算是这样,这把剑在缓缓拔出来的时候,那剑身之上所发出的冷冷寒光,却是比在山洞里的光芒更甚,没有旁的原因,当然是在这漆黑的夜晚,剑身之上所发出的银色寒光,要比在白天的穿透力更强。
“宝贝啊,真是一件好宝贝!”胡锡桢的心里不由得对这把剑,更加的喜欢,他不是一个会剑术的人,可以讲,就算是跟树棍子,在他的手里,除了挥出来的力量比普通人大一些之外,招式,他绝对是个外行,可这样的宝贝,要是真的在他的手里成了一块废铁,那就实在是有点太可惜了,这跟暴殄天物,有什么差别?可他拜讲练剑了,就连瞧都没瞧过人家练过,船上的那一次,那些个水匪虽然一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像那么回子事,可真要让他们练出剑招来,怕是一个都练不出来,一个个只会瞎抡,倒是那个在和州码头的那个骑马的家伙,像是个会兵器的人,只不过,当时这家伙手里拿的是刀,不是剑,而且,就算是用的剑,他胡锡桢也不会跟这样的人去学剑。
现在宝物在手,他觉得自个儿要是不练个一趟两趟的,都有点对不起这么个好家伙,于是他剑交右手,又用他的“游龙伏虎拳”打开架势,原本应该出拳或是出掌的右手,改成用剑,左手该做的防守或是进攻的招式,继续保持不变。
在他这么一招两招的不停尝试下,本来非常笨拙的招式,倒也越来越有模有样了,招式越来越熟练,最高兴的当然是他胡锡桢自个儿了,他的内心也是越来越兴奋,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个儿小腹之下的那股小气团,也跟着开始焦躁不安了起来,胡锡桢没有管它,心想,你爱动不动,我连我的。
可他心里越是这样,那股小气团,就越是焦躁不安,像是在央求胡锡桢一样,本来之前胡锡桢练拳的时候,他在尝试了这股小气团的威力之后,他的内心非常渴望它能再次爆发,可是这东西它就不,最后是在胡锡桢又重新回到最初,重新按照最开始的想法练拳的时候,这家伙才又崩了出来,再次发挥了它的威力。
可现在倒好,胡锡桢不想让它动起来,怕惊扰到旁人的时候,它倒是显得不安分了,非要出来,胡锡桢按捺住心里的冲动,心想,老子想让你动的时候,你二十四个不愿意,现在你想动了,老子也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种事要是把你依坏了,关键时候,老子想让你出来救命的时候,你跟我拽起来,我找谁讲理,啊?我找谁讲理去?
这听起来像是在讲故事一样,一个人,跟他自个儿身体里的气团在赌气?正常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可事实就是这样,一套“游龙伏虎拳”练起来并不慢,不过一刻钟,就结束了,胡锡桢始终按捺住小腹部气团的冲动,尽量保持,不让它发动,最后他也成功了,等他收招定式的时候,那团气流也恢复了平静,这似乎还是跟着他的招式所动,胡锡桢的心里不由得这样,简单的定义了一下,只是练完之后,他并没有还剑入鞘,而是把那把宝剑跟剑鞘一起,并排着放到了地上,他自个儿又开始扎起了马步,练起了冲拳,这也是他有段日子没有练习的功课了。
哪晓得他这才将将开始,那团气流就又按捺不住的激动了起来,这回,它似乎非常主动的配合起胡锡桢的动作来,只是有一点不同了,以往的时候,他每一拳打出去,从开始的没有半点响动,到后来呼呼的拳风之声,再到后来的风雷之声,似乎动静越来越大了,可这一回大有不同的是,原本夹杂着气流的拳,打出去的时候,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在胡锡桢的心里,他认为现在自个儿一拳打出去的力量,肯定比最开始的时候,要重上十几倍,那要是讲道理的话,现在一拳打出去的风声,那也肯定比以往要强上很多倍,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现在的他打出去的拳,风平浪静,一些外行人要是瞧在眼里的话,肯定会觉得这家伙,那就是在花拳绣腿的乱打一通,一个拉屎都不愿意出劲的人,练的拳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可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些人就着着实实的是瞧走了眼了,况且,这种练武的事情,不是真到了生死场合,他胡锡桢也不会拿出自个儿真正的实力的,除非对方比他强上十倍,百倍,他完全可以放手一搏,而且不用顾忌到,可能会伤到对方的情况下,他才会悍然出手,否则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痛下杀手的。
一个时辰,很快就练完了,当他结束收招的时候,又拿起地上的宝剑,趁着在兴头上,随手一挥,剑在手里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之后,“咔嚓”,一阵剧烈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又是“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本来转身准备回到火堆旁的胡锡桢,转身回头望去,原来是一颗足足有碗口粗的老松树,被他斜斜的一劈为二,树的上本身顺着切口,花落而下,这声音,能小的了吗?
“什么情况?”“哥,这么大的响动,不是这山里也有老虎吧?”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声音传来,不是于家兄妹俩还能是谁,本来不想惊动两个人的,却是被自个儿一时兴起,挥出去的一剑给破坏了,哎,此刻的胡锡桢,真是有点恨自个儿手长,多此一举了。
不一会儿之后,于家兄妹俩,顺着声音找了过来,因为他们在火堆旁没有找到胡锡桢,也没有那把“九霄神剑”,所以他们俩略微一想,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响动,不是有老虎猛兽,那就只能是胡锡桢在练剑的时候,劈到什么东西了。
果然,两个人到胡锡桢跟前的时候,那棵树的枝叶,还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瞧见两个人到了跟前,胡锡桢的脸上一红,露出一丝歉疚的神色,不过他也没有解释,因为这一切都不需要解释,况且,解释也就等于掩饰,毫无任何意义。
于家兄妹俩到了跟前,当然也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鹏飞心想,兄弟,你这大晚上的没事干,一个人跑到林子里来砍树玩吗?就算你要玩,也挑小一点,细一点的砍啊,这大半夜的,声响搞的这么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于小蝶当然不会这样想,此刻的于小蝶,胡锡桢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他杀了人,她也认为那人一定是该死,没旁的原因,因为她的心里,已经爱上了胡锡桢。
望着两人狐疑的神色,胡锡桢还是忍不住讲了一句:“对不住你们了啊,将才一个人睡不着,到这林子里来练拳,又心血来潮的挥了几下剑,结果,一不小心就把这棵树给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