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碗酒下肚子之后,虽然感觉不到酒劲,但胡锡桢的脸上却是有点发烧了,这酒的后劲可大,胡锡桢盯着碗里的酒看了一眼,只见这酒就像米汤一样,白白的,看着非常舒服,而且表面泛着光泽,胡锡桢把酒碗放下来的时候,那碗里的酒震荡开来的时候,一波一波的荡漾开来的时候,呈现出一种厚重的感觉,看着特别的诱人,就想一下子喝干这碗里的酒才痛快,胡锡桢当然也不会例外。
他其实本来不会喝酒,讲不会也不对,因为家里穷,根本就喝不起酒,现在好了,到了村长家里,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喝点儿,有时候中午也是,这现在的酒量也开始见长了,年轻人,有几个不喜欢这口的,胡锡桢不讲馋酒吧,现在也开始喜欢上这酒的味道了,尤其今天这个是米酒,味道跟之前喝的白酒大有不同,他是喝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开始他以为村长一口气喝了那么多,是不是因为这酒很淡,没有味道,等他喝到嘴里之后,就感觉到不同了,不但酒味很浓,而且非常有劲,他到不是因为晓得村长跟他讲了这是自家酿的,才认为酒劲大,而是他的一身功夫,酒下了肚子之后,就感受到了酒劲,从胃部传达到了四肢,不过也透着一种舒爽的劲头,感觉浑身有力发不出。
村长看胡锡桢这一口喝的也不少,就讲道:“怎么样,这就喝着不辣,进了肚子里很舒服,但又很带劲,喝这种酒啊,其实要慢慢喝,要是按我们现在这样喝啊,怕是一会儿这坛酒就被我们喝干了,还有啊,我们明天早上也就拜想起来干活了,哈哈哈,来来来,我们放慢点速度喝。”讲完村长给胡锡桢把那半碗酒给倒满了,然后又帮自个儿倒满了。
村长接着讲道:“锡桢啊,今天早上的时候呢,让你跟我去了趟二牛家,把他家的事情啊,算是解决了一下,可解决的办法,让我这个老头子心里不痛快啊,我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之前看着自个儿的一帮从小到大的兄弟,一个个离开人世的时候,我这心里难过啊,再加上我总认为着,对二牛他爹心里又愧疚,所以我这心里实在是不想想到他,更不想提到他,可他这儿子有点太不争气了,大叔我闹心啊,每回都找来一大堆事情,这回吧,借着他爹的名义,我讲这么一回,行不行,就看他自个儿,我是管不了他以后了,而且年纪也大了,有点力不从心了,你还年轻,也有本事,不过你本性善良,要好好利用啊,来,再陪大叔我喝酒。”讲完村长端起酒碗跟胡锡桢的酒碗碰了一下之后,像是放开了很多心事,这回直接喝了个干净,胡锡桢也跟着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了之后,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大笑了起来,张大娘本来正在吃饭,看着两个人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替自个儿家老头子高兴。
村长又拿起酒坛给两个人都满上之后,继续讲道:“早上回来之后啊,我心里一直不痛快,总感觉哪儿不舒服,把自个儿一个人关在房里,闷了一天,这些你也知道,其实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你大娘早晨也跟你讲了,对吧?这就是上了岁数的原因了,总有些事不想想,又总有些事不能不想,还有些事想了也白想,可就这么几件事,又差不多是一件事,所以我也想开了,过往的事啊,就让它过去了,这不都已经是白想了,还在乎它干什么,只是跟自个儿过不去而已,所以啊,这回我也算想清楚了。”讲到这里,村长停了下来,像是放下心里的一块石头,然后又拿起筷子,给胡锡桢的碗里叨了一块肉,又给张大娘叨了一块,再自己叨了一块,讲道:“吃啊,吃,吃。”然后把那块肉放进了嘴巴里,吃完那块肉之后,又不停的一个一个的叨碗里的花生米,这喝酒时候吃花生米,那是一种讲不出的快感,尤其是这么一粒一粒的去叨着吃,要是拿起勺子,舀十几颗,几十颗的一次放到嘴巴里嚼,就跟吃饭一样,就没了意思了,而且这么一边喝酒,一边叨花生米,不仅能助酒兴,还能很好的缓解酒精的作用。
村长好像很擅长其中的道理,所以拜看开始酒喝的猛,现在倒是不紧不慢了起来,似乎解开了心结之后,心里憋了多少年的郁结,也散开了。
胡锡桢也替村长高兴,只是他没有插话,只是耐心的陪着村长吃着,喝着,听着,张大娘也是吃着自个儿的饭,没有插话,但饭桌上的气氛却是一点都没因为讲话声,而感觉到冷清。
那一粒一粒花生米,在嘴巴里嚼的嘣脆的声音,就足以打破这种沉默了。
村长似乎吃过瘾了之后,又端起酒碗,跟胡锡桢讲道:“锡桢啊,来,这次我们少喝点儿,不是大叔舍不得酒,而是这米酒后劲特别大,喝多了伤身体,虽然讲事情没什么大事,不过还是缓缓的喝,才有意思,这样也能多喝点酒,多吃点菜,其实这酒啊,真是个好东西,古人都讲了,一醉解千愁,虽然讲,我现在烦心都事不多,不过却是一桩桩,一件件的摆在心里了,只是我想再多也没用,手伸不了那么长,改变不了结果,所以还是拜想那么多,过好现在的日子才对,要不然就像我那些老兄弟一样,眼一闭,腿一伸,什么都不知道了,也就什么都没办法再想了,哈哈哈哈哈哈,今天的话有点多了,你也拜不喜欢听,就当我们在喝酒,讲的是酒话,来来来,再喝,再喝。”村长又端起酒来,跟胡锡桢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大口,相对于大碗来讲,这一大口不多,不过这样的酒碗,要是跟酒杯喝的那种一杯一口的话,就完全没有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了。
胡锡桢知道自个儿今晚的角色,所以只是附和着,陪村长喝酒,聊天,并没有主动的去讲什么,他也插不上话,毕竟村长一直在讲人生的一些大道理,他的经历太浅,这样的话题,他也根本讲不来,不过很快的,花生米是吃的差不多了,肉也吃的差不多了,多数还是被胡锡桢给吃了,吃这种肉,还是得年轻,要不然不管怎么讲,那肥肉,还是很涝人的。
张大娘看胡锡桢吃了很多肉,心里倒是很高兴,一方面证明了她自个儿的手艺,还是那么老道,另一方面讲明胡锡桢的身体是真的不错,两斤肉,看着已经很多了,而且这样的碗里,一次也不过就能盛个七八两,张大娘已经去厨房盛了三回了,锅里的肉,已经全盛了出来。
这顿酒喝了快一个时辰,村长的话却好像讲不完,张大娘的饭早就已经吃完了,只是她并没有离开,就坐在桌子边,看着两个人喝酒,吃菜,讲话,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可以讲,胡锡桢跟她是两个最好的听众,听村长又讲了很多以前年轻时候的事情。
终于,菜吃的差不多了,整整一坛酒,差不多有五斤,也喝完了,两个人也都喝的满脸通红,讲话舌头都大了三圈,吐字开始不清楚了,尤其是村长,虽然酒量比胡锡桢大,但毕竟岁月不饶人,他的恢复比胡锡桢要慢多了,而且胡锡桢还有很好的功夫在身,能利用身体里的力量控制酒精的散发速度,不过两个人都很厉害,都没有中间要跑出去上茅房,最后两个人都没有吃饭,村长讲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不动了,张大娘要过去扶村长回房间睡觉,被胡锡桢给拦住了。
胡锡桢讲道:“大娘,你去给大叔打点热水,抹一下身子吧,我来扶大叔进房。”讲完胡锡桢就绕到村长那边,把他扶了起来,然后把他的手搭在自个儿肩膀上,一只手抓住村长的手,另一只手搀着他的腰,把村长架了起来,慢慢的把村长搀进了房间,然后放到床上,再轻轻的把他鞋子脱掉,把他整个人放平整了之后,才去厨房帮张大娘打水,给村长抹身子。
这一切做完之后,胡锡桢才跟张大娘告辞,又把之前放在这边的工具拿好,带上一瓶热水,回到了自个儿那边的屋子里。
回到屋里之后,胡锡桢突然感觉身体发烧,一股莫名的燥热传来,于是他脱的只剩一条裤衩,到了屋子东边的小池塘,直接跳了下去,他也好几天没洗个澡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洗一下,虽然讲现在的时节入秋了,不应该再下水洗冷水澡,不过他今天似乎必须要下水的感觉。
水的温度有点冷,不过跟他身体散发出来的热量对冲了,感觉无比的舒服,这个小池塘还真不浅,就这边上,他就打不到底了,不过他却似乎有点不信邪,把自个儿整个人尽量的往下沉,想看看到底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