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做爹娘的怎么能没有耳闻呢,尤其是二牛他娘的事,但村长对二牛他娘,却是一点也不感冒,这总不能让宗德他爹娘去村长家提亲吧,况且他就在村子里还是首富,那是标准的地主家庭,让他们腆下脸来去找村长爹娘,讲把自个儿家闺女给他家儿子当老婆,这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事的,更何况,他们从两个儿子那里也知道了一些村长的心意,也让两个儿子去跟村长打听过,人家知道村长不喜欢自个儿家女儿,所以就更拉不开脸去了,两个做哥哥的也不好去做这个事,但二牛他娘就想认这个死理,非村长不嫁,所以最后村长爹娘也弄的没办法了,就赶紧给村长定了门亲事,就是现在的张大娘,下垅村的一个人家的女儿,也不算太外,不过是已经出了五福的兄弟家的女儿,上下两个村子,大家彼此也都知道,二牛他娘知道这个事之后,那在家里又闹开了,不吃不喝,撒泼上吊的,但这又有什么办法,最后她也想通了,心里讲话,好,你不是看不上去吗,那我就找个连你也看不上的人,我就这么豁出去了,于是他就让两个哥哥跟二牛他爹家的人讲这个事,二牛他爹的家里,穷的叮当响,那人家哪敢去地主家去攀这门亲啊,虽然二牛他爹,从小就喜欢二牛他娘,也跟自个儿爹娘讲过这个事,但孩子不懂事,做爹娘的能不懂吗,自个儿家儿子这付德性,能娶到地主家的女儿做老婆?那是麻绳提豆腐,提也别提啊,所以就一直让儿子打断这个念想,以后给他找个差不多的,不嫌弃自个儿家穷的女人家,就行了。
可哪知道,现在人家主动过来提这个事,二牛他爹那是兴奋的不得了,赶紧催促他爹娘去探探口风,问清楚情况,所以他爹娘就借着交租(二牛他爹家租的他娘家的地)的时候,跟老地主问了这个事,做爹娘的到底是疼爱自个儿家的女儿的,本来虽然希望女儿价格好人家的,但女儿喜欢的,人家不喜欢,也因为这个事定了亲了,弄的女儿要死要活的,折腾的老两口子好一段日子,现在女儿要找这么个没出息的人家,自个儿虽然不乐意,但也不好再违拗女儿的意思,再讲了,这二牛他爹家,租的自个儿家的地,那就是自个儿家的佃户,最多把那十几亩地给他家就行了,虽讲穷是穷了点,但好歹女儿以后在家里能讲了算,不会吃亏的,而且就二牛他爹家那条件,那以后多给点陪嫁的金银,那以后对自个儿家的女儿,那还不是得当菩萨供着,最后也就同意了。
虽然村长和二牛他娘两个人都有了自个儿的家室,但二牛他娘,总归对村长还有幻想,所以即便结了婚了,那也总是那自个儿男人跟村长比,这两个人哪有可比性,而且人就怕比较,更何况两个人那是两种个性的人,所以二牛他娘,虽然嫁给了他爹,那也是非打即骂,只要不高兴了就动手,而且一次比一次狠,不但对他是这样,对公公婆婆那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高兴那也是开口就骂,举手就打,有一次甚至把婆婆的头都打破了,还好老太太身体结实,庄稼人,只是二牛他爹这次可不干了,一家人都受你的气也就算了,你打我我让你打,可打到老太太身上,还下手这么狠,那自个儿可忍不了,于是那一次也是狠狠的教训了一下二牛他娘,这也是他唯一的一次对二牛他娘动手,打的这个女人倒是不重,只是脸上抽了两个嘴巴子,一边一个,好几天没消掉,这女人哪受过这个气啊,在家里又砸桌子又摔碗,讲要她日子不过了,那大家就都别过日子了,这一通折腾,弄的婆婆最后给她道歉,又拉着二牛跪在她面前,这才解决了这次风波。
可好景不长,她对二牛他爹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这种事在村子里,哪有不知道的呢,最后二牛大哥降生的时候,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讲,那不是二牛他爹亲生的,最后弄的二牛他爹也心里,那不是他的儿子,就跟他娘对质,这到底是不是自个儿的儿子,可谁知道二牛他娘竟然一口承认,那不是他亲生的,这作为一个男人来讲,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其实他们做夫妻时间是挺长了,两年后才生下二牛他大哥,可两个人同房的次数,却是两只手数的过来,二牛他爹每次想亲近他娘的时候,都被她尽量的找理由拒绝,而且有时候直接就是一脚踹下床,让他滚到地上去睡,所以在二牛他爹心里,自然也是认同了旁人的看法,认为着二牛他哥哥不是自个儿亲生的,再加上村里人疯传,讲二牛他爹一家人出去干活儿的时候,他娘在家里经常跟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狗扯羊皮,大白天的带回家,关上门,不知道干什么,尤其是有一个挑货郎,经常来他们家,那小伙子长得虽然不白净,但是身体结实魁梧,看着也不像个善类,这种事怎么能传不到二牛他们家呢,只是话只传到了公公婆婆那里,他们当然不能告诉自个儿儿子,讲自个儿儿子被戴了绿帽子了,那还让自个儿儿子以后怎么做人啊。
那时候人的思想里,总想着息事宁人,可这事又岂是他们不讲,就能当没发生过呢,而且有一次那个挑货郎还被村长撞见了,正要被二牛他娘领回家,村长看到这个事,直接把那人担子给扔了,并且告诉那人,讲以后再敢来上垅村,保证打断他的腿,那人本来还想跟村长动动手,以为自个儿身体比村长结实,可一伸手,就让村长给放倒了,而且好一会儿没爬起来,最后吓得再也不敢来了,二牛他娘一边吓得,一边又是臊的,可村长却根本不想理她,只是不管怎么讲,这是自个儿村子里的事,不能让一个外村的男人,来破坏自个儿村子人的清誉,更何况这还是自个儿以前的兄弟,但同样的,他也没把这件事告诉二牛他爹,心想着,这事既然自个儿已经帮他解决了,也就没必要告诉他了。
可这女人却不干了,自打那天开始,逢人就讲村长对自个儿有想法,看到自个儿跟人家挑货郎讲话就嫉妒,还为她出手打人,还甚至威胁人家讲,要再敢来,就打断人家的腿,等等等等,村里有知道的人,当然知道这是假的,但也有一些好事的人,就又开始传来传去,而且还有人故意传到村长老婆耳朵里,还有二牛他爹那里,村长老婆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很好,而且两人也从没红过脸,虽然还没有孩子,但两个人也并没因为这个事,闹过别捏,但二牛他爹是男人,听到这事,却不能没反应,而且他也知道,自个儿女人以前就喜欢村长,要不是村长娶了别的女人,讲不定他就要娶二牛他娘,可他就没想想,要是真的村长想娶他的女人,还能等到他吗?这也就是人最容易犯糊涂的时候,虽然讲,二牛他爹没有去找村长论理,但这件事却是在他心里埋下了一个隐患。
虽然两个人有时候碰到了还是会打上一声招呼,但他们兄弟间再聚会的时候,二牛他爹却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参加,就算是宗道、宗德两个人亲自去请他这个妹夫,那也会吃闭门羹的,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村长是谁啊,这事他一调查,就知道什么原因了,可身正不怕影子斜,旁人怎么想,他无所谓,可二牛他爹要这样想,他就不能不管了,这毕竟是自个儿的一个好兄弟,要论讲义气,他不输给宗道、宗德两兄弟,还有富贵,从不临阵逃跑,都是跟他们共同进退,所以村长自然不能就这样扔下这个兄弟不管。
所以他就找了个机会,让宗道、宗德两兄弟出面请他,地点也选择外头镇上的一个小酒馆,他要解开这个兄弟的心结,而且让这两兄弟不要讲自个儿会参加,他怕二牛他爹不来,就让他们以自个儿的名义去请。
这一天,两兄弟依照村长的吩咐,把二牛他爹请到了约好的镇上的小酒馆,找了个小雅间,虽然二牛他爹心里有疑惑,但并没问出来,他知道这两兄弟有点瞧不上自个儿,所以三个人之间,并没太多私下里的来往,但既然两个小舅子请自个儿了,要端着架子也不好,三个人到了雅间之后,要了几个小菜,每个人弄了一壶白酒(每壶一斤),三个人就吃开喝开了。
宗道就问:“妹夫,你这最近跟我们走的越来越远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嫌弃我们了,还是怎么着?我跟我兄弟想了想,虽然我们没什么深交,也没太多私交,但好歹我们是亲戚吧,这个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吧,你跟我们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宗道的这声“妹夫”这还是二牛他爹第一回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