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村长把话题转向那些女人,对着那些女人讲道:“你们家里都没事了是吧,早饭都没吃,要过来一起吃吗?还是来帮他家烧早饭的?”村长话不多,但就这几句冰冷的话,刺穿了这些女人的脸,吓得一个个走了。
那个李大兰本来还想讲两句的,好不容易碰上这种可以八卦好长一段时间的事,她怎么能错过这个热闹呢,之前小丫去村里叫人的时候,第一个就是叫的她,这女人平日里最是“仗义”了,谁家有个不愉快的事,叫上她,准到,而且一准儿帮着女人那一方,就算是女方不对,那也不会帮着男人欺负女人,所以在村里的女人堆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但是这个女人嘴巴又闲不住,哪家有个什么事情,只要让她知道了,那是到处传扬,不到一个时辰,那是准能给你讲到妇孺皆知,而且每个人那里听到的版本都不带重样儿的,不得不讲,这也是一种本事,所以村里女人对她也是又爱又恨,不到实在是自个儿没办法解决的时候,绝对不会找她的,这不,小丫这事,小丫自个儿也知道,只有找这样硬台柱子,才能撑得住她,起码她肯定是站在自个儿这一边的,况且她家的事,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她也豁得出去,最多就是让一些吃饭的时候,一些女人没事扎堆聊天的时候,多一些话题而已。小丫不在乎。
但今天,小丫不知道村长会来,而且更加不知道胡锡桢会来,否则她绝对不会叫这么些个女人来给自个儿撑脸面,与其这样,她不如好好的做一个弱女子,这样好歹胡锡桢会同情一下自个儿的。
李大兰见旁人都走了,回头看到村长那双眼睛正直直的盯着自个儿的时候,她的心也慌了,这个村里,村长,那是他唯一不敢得罪的人,因为她自打来这个村的之前,就听过村长的名号,那时候提起村长,那在这一带还是很有些名气的,不管是打架,还是喝酒,能力那更是顶尖的,要不他那公公怎么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个眼前的老头子一起混呢,村里那时候的几个年轻力壮的,那都是跟着村长屁股后头混的,虽然那些老一辈的人,该死的已经都死了,但这只大老虎的余威还在,村里的年轻人,那在他面前,也是熊的跟龟孙子一样,就像眼前的这位,二牛,所以村长不由得她不怕,只好拍了拍小丫的肩膀讲道:“小丫,我先走了啊,我家里还有事,我家男人和孩子还没吃饭呢,我得赶回家烧早饭去,你有事就去叫我啊,反正烧完饭,我就没事了。”讲完拔腿就往外走,只是从她的话里,却是能听得出来,她还是没死心,还想掺和这件事。
村长见所有人都走了,这才坐到二牛家大桌子,香和下面的座位上,这在农村家里来讲,这是真正家主坐的位置,村长完全不客气,直接坐在了这个位置上,然后讲道:“二牛,小丫,你们过来,我们有事摆在桌面上讲,讲完了,这件事就结束了,以后好好过日子,都过来坐。”讲完对着二牛指了指他的左手边,又对着小丫指了指他的右手边。
然后对胡锡桢讲道:“锡桢啊,委屈你一下,你就在门口那边搬个小椅子坐一下吧。”
三个人各自去了自个儿的位置上坐下,胡锡桢知道,村长这是不想有外人来搅和,让自个儿在这边守着,不让旁人进来的意思,所以他也在静静的听着外头的动静,相反的,对里面什么事情,他倒是并不关注,只是在大门口搬了把小椅子侧对着门坐着,所以也是侧对着里面的。
只听村长讲道:“小丫,你要是还想好好的过日子,就把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原原本本的讲清楚,今天大叔我来了,就算不能彻底解决你家的问题,那也希望能把这件事解决好。”
二牛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小丫,符合着讲道:“对啊,你快讲,拜以为找那一大堆女人来我家,就可以把问题推到我身上,你今天不讲清楚,这日子不过了,老子休了你~~~~~~”
小丫本来还低着头,哭哭啼啼的,突然“啪”的一声,桌子被村长拍的一震,二牛吓了一跳,小丫也被吓的抬起了头来,紧接着就听见村长打断了二牛的声音,讲道:“给老子把你那屌嘴闭上。”拍桌子声音很大,可讲话的声音却是不高,但却吓得二牛不敢再插嘴,这家伙以为自个儿是有理的一方,所以有点肆无忌惮,哪晓得村长这么不赏他这个脸。
胡锡桢倒是没觉得什么,毕竟这不关他的事,所以村长拍桌子声音再响亮,他也完全当作没那回事,他只是一双眼睛盯着屋外,但是本来哭哭啼啼的小丫,却是不敢再哭了。
就这样,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隔了小一会儿之后,村长讲道:“小丫,你讲讲,大叔给你评这个理,你拜怕,有一讲一,有二讲二,拜讲假话就行,要不然,可拜怪我到时候不给你讲情面。”
小丫抬起头看了看村长,想看看门口的胡锡桢,但她也知道,自个儿刚才的那一眼,差点害了胡锡桢,所以她想看,又只能把目光收回来,只是却打死不想再看二牛的那张已经扭曲了的脸,然后她幽幽的讲道:“大叔,你是不知道,昨天我一直都在家,可是这二牛从前天下午走了,就一直没个影子,昨天是什么日子,我想他大概也不记得了吧,我本来想,昨天做两个菜,烫一壶酒,等他回来好一起吃个饭,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死鬼在外头竟然两个晚上不回家,以前好歹晚上还会回来睡个觉,可自打我那苦命的儿子死了之后,他就经常晚上不回家,也不知道在哪个野女人那儿鬼混,这没几年的时间,就把一个好好的家,给弄的屌是屌,蛋是蛋,屌蛋精光,你也拜怪我讲话不好听,我是真的受够了他,昨晚好歹是我跟他成亲的日子,我做好了菜就想晚上跟他好好吃个饭,然后好好过日子,可他不但没回家,忘了我们的日子,还一回来就打我,他心里要是有这个家,心里要是有我,那干嘛两天不回家,哦,两个酒杯就是我在家里偷汉子了,那他这成天不回家,是在外头有多少女人了?他能在外头有女人就行了?拜讲我这身子是清白的,就算我有?那就犯法了?我就不能有旁的男人了吗?他要是真的在乎我,干嘛不回家?我嫁来他家,那就是他的一个泄愤的工具吧?就算我怀了他的孩子的时候,那也没少打过我,他算什么个男人啊他,他刚才不是讲要休了我吗,我今天到还真希望他休了我,我一个人过日子倒落得清静,他今天既然提出来了,那我就答应了,他今天是休也得休,不休也得休。”小丫一边讲着一边哭着,这一番话虽然不多,但却讲了很久,期间不停的被她自个儿的哭声打断。
胡锡桢自然听在了耳朵里,他又对这个二牛有了新的认识,这样的人就算再讲义气,那也是假的,亏自个儿之前还那他当个人看,要真是这样的话,这样的人,他胡锡桢是永远不会想结交的。
二牛被他讲的也是没了脾气,本来还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没有了,村长也是被小丫讲的话,给打动了,这些事,他虽然不清楚细节,但二牛这家伙动不动就喜欢打人的毛病,却是由来已久了,只怪他娘从小就对他娇生惯养的,他爹又当不了家,所以这混小子从小就不拿他爹当回事,虽然他爹知道这样,二牛会废了,但只要他一管教孩子,他女人就跳出来骂,而且骂的难听的,他都不想听,可作为村长,他当然知道,而且也有耳闻,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怎么好去管,只要不影响到村子里的其他人,他是不好出面干涉的,更何况二牛他爹,也从来不会来他家诉苦什么的,所以他就更是犯不上再去把这缸水搅浑了。
本来在他家里,是二牛他娘这个女人当家作主,现在这个家是二牛这个男人当家作主,只是两个人都是一个德性鬼变的,二牛从小旁的没学会,这动不动就举手打人的毛病是完全从他娘那里学会了,那时候只要他娘不高兴了,或者在外头生了气了,回家就拿他爹出气,有一次一下子打了二十几个嘴巴子,而且是在外头,打完了还讲道:“这是我男人,我要打就打,要骂就骂,怎么样?”她这个举动,弄的那个跟她吵架的女人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可看到这个男人又这么怂,也是没有办法,最后那女人直接道歉走了,其实那是实在看不下去,不想他爹受气丢脸,而他爹,也确实是因为最后受不了这样的气,最后生病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