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赶忙追过去黏着,嘴里还不停叭叭地调戏。
呵,小兔崽子,为师还治不了你了?
季青临终于找到了自己出气的方式,那就是不断地骚扰司若尘。
你叫我不痛快,我也要恶心地你浑身难受!
“哥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你不要拒绝我嘛!”
季青临内心笑得直打滚。
司若尘在前方走着,他耳力极好。
后面季青临踩在树枝上的轻快脚步声,不断搔刮着他的耳膜,逼着他忍不住想要回头。
但他不敢。
他不敢面对着那样相似的一张脸,听他说出那样梦寐以求的话。
娶他?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这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提前疯了。
但他更怕自己会忍不住答应。
谁能忍住心爱之人衷心的剖白?哪怕是个替身。
司若尘突然有些理解季青临,为什么仅凭一样相似的脸,就能将对楚渊的爱转接到自己身上?
那就像身处绝望的黑暗中,突然破出的唯一的一缕光,是溺死前最后的稻草,也是清醒的堕落与背叛。
司若尘不想背叛,也不能堕落。
他只能选择逃避。
*
簌簌落叶飘零而下,如盖绿荫转瞬皆枯,乌云避日,浓雾渐起。
天地在这一刻忽然扭转颠倒。
三人的脚步不由一停,看着这惊奇的一幕,如同天堂到地狱的轮转。
“现在,考验才真正开始。”
“走出这个幻境的唯一办法,便是杀光这片森林中的其他人,一个不留!”
似乎为了验证墨松的话,四周投射来许多锐利的视线,将他们团团围住。
满天浓雾像一个天然屏障,掩盖这片森林中的人迹与杀机,如平静无波的湖面,底下却是暗潮汹涌。
是猎人?还是猎物?
“杀戮之境,任何抱有圣人之心的,都只能成为这片森林的养料。”
司若尘收回视线,
“还好,我们都不是。”
只消一个眼神,除却季青临,其余两人早已亮出手中兵器,一炳通身洁白似雪的银剑,一把刀尖绯红的长刀。
司若尘犹豫片刻,在右臂骨折处骤然一拧,咔嚓一声复位,剧痛是必然,而他却像是故意,那下手的力度不像是给自己接骨,反倒像是断骨。
如同自虐。
却也让冲动不已的心清醒多了。
他连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甚至隐隐勾起唇角。
看得墨松手臂一阵泛痛,这人对自己居然比方才对他还要狠,简直像对待仇人似的。
唯有季青临心中冷笑:矫情到头了,这般痛恨你有本事别包扎伤口!
司若尘接好骨,当真没有处理伤口,那血就任它流着,仿若自残一般。
“走吧。”
转头吝啬地给了季青临一个眼神,“好好跟着,躲在墨松后面,跟丢了我可不会回去找你。”
季青临肝火又被他气得燃起来,原以为他在府里已经够能折腾人了,没曾想他那时对自己竟还算得上收敛,如今才真是不要命地折腾。
自己就那么令他感到恶心么?
恶心到宁可自虐!
简直就是疯子!
空气中的浓雾突然像是活了过来,不安地涌动,四面八方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由远及近,由慢到快。
突然,一道投掷而出的暗器撕破表面的平静,所有猎人瞬间出击,出手迅速,都想先发质人,冷兵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过片刻,淡淡的白雾已染上绯红血色。
不断有人倒下,也不断有人从浓雾中杀出。
季青临仿若置身事外,任何敢于靠近他的人,还未近身,便率先毙命于司若尘或墨松的利刃之下。
季青临眉头皱起,这可不行。
绝不能让司若尘有机会去千机阁!
又一个不长眼的人自右边突袭而来,察觉到司若尘席卷而来的锐利剑气,刚要收手,季青临便已自动撞进他的手里。
同时,有一股庞大的内力,压得他喘不过气。
少年的声音很冷静,同这血腥的场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挟持我走还是死,你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