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越过屋檐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落照在少年身上,白皙脸颊上细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如初生婴儿细腻的肌肤通透着淡淡的粉色,一对淡眉下,茶青色的瞳眸如一枚七彩斑斓的宝石浸泡在水中,散发着撩人心魄的光芒。
他身着白鹤装,月色长袍绣圆领窄袖,胸口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仙鹤嘴里叼着一朵盛开的并蒂莲,外衫套着透明的对襟沙衣,腰间系着玉带,发丝半束着用同色系的丝带固定着。
这身衣裳是朝廷专门给予男妻的朝服,以供入宫这种正式场合所穿。
他以前见过别的大人带来的男妻穿过,无一例外都格外别扭,就像是穿上了别人的衣裳。
可这件衣裳穿在他的身上,却半丝别扭之感都没有。
反而觉得,他本该如此。
那种由内而外的气质,是如何装扮如何研习都无法去模仿得了的。
他真的只是个男伶?
“王爷?”
温君平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衣裳,他几次低头确认衣服没穿反啊。
北宫执回过神来,转头故作冷漠。
“磨磨蹭蹭,跟本王来。”
见他走,温君平加快脚步跟上去,虽然不知他要带自己去哪儿,可见他又是自己亲自送衣服,又是在门口等。
便有了些猜测。
上了马车温君平好奇的打量起四周来,他还是头一次乘坐北宫执的专用马车。
“看不出来,王爷还挺有格调的。”
马车装点得书香气十足,里面放着矮桌,桌上点着熏香摆放着茶具,马车里居然还有个迷你书架,甚至有笔墨纸砚,坐垫里垫着棉絮,坐起来很软,垂落在马车里的纱帘居然是罗绸,这可价值不菲啊。
北宫执眉头微皱,显然这副听起来是夸赞,实则有点贬低的口吻被他给听出来了。
“很奇怪?”他望着他,眼睛微眯着,似是在提醒他,若是说错了什么话,就将他丢下去,让他好好掂量掂量。
温君平一贯不喜欢看人脸色,向来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哪怕这副身体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哪怕他看懂了,也会假装不懂,然而按照自己想做的做。
“当然奇怪,您可是战王,可这布置看上去像是个文官,显然和您的身份不符,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抢了谁的马车呢。”
北宫执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怎么,本王莫不成将十八般兵器摆满了马车里,才算符合格调?”
温君平愣了一下,脑子里画面了一下北宫执的马车里挂着各种刀枪剑戟,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
“那就成开铁器铺的了。”
他捂着肚子,眉眼弯弯的笑着,露出洁白莹润的牙齿,嘴角的酒窝深深的,笑声清朗。
北宫执一时看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真心实意的笑。
而不是假装的皮笑肉不笑。
脑子里莫名的就出现那个人影。
“北宫执,我和你睡了,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那种事情,你可要负责啊。”
“郑良!你和我……不可能!”他夺门而出,差点跌倒。
背后传来爽朗的笑声,他回头便见他抱着肚子笑得满床打滚,嘴角也跟着上扬起。
“王爷,到了。”
马车在皇宫门口停下。
“我们要去哪里?”温君平问道。
北宫执淡淡的看着他,吐出两个字。
“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