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唐氏一惊,手中杯盏应声而落,发出清脆声响。
“怎么可能……红衣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怎么可能平白冒出一个母亲!”
十几年前,她就认识这名在道禹城内四处行乞为生的小乞儿。
后来这个乞儿长成少年,想要在武馆学艺,也是她劝说丈夫唐天纵将其收入门下,成为武馆弟子之一。
可以说,唐氏对万俟红衣的生平再熟悉不过!
眼下冒出的这个女子,自然让她升起了戒心。
万俟红衣虽只是武馆几百名弟子之一,但唐氏对于这个性格沉默寡言、勤奋努力的孩子始终抱有一分关注。
当即,唐氏严肃道:“红菱,此人现在在何处?你带我去见她!”
她绝对不能大意,如果这个人是骗子的话,那一定要严加惩罚。
如果是真的话……
那万俟红衣为何又会被遗弃这十数年?
唐氏细步迈向敞开的房门,撑开油纸伞,走向门外。
此时,徐庆房内。
一名年约三十的女子安静而坐,一袭白衣白裙,神情关切地望向昏迷中的万俟红衣。
她的发髻低垂,不饰珠翠粉黛,仅仅用些许素花装点,却已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娇美。一袭白衣,更是衬得她与世无争,静姝和顺。
这副秀气端庄的面容,让徐庆不禁怀疑她再端一个插柳条的小瓷瓶,就能直接去充当菩萨了。
此人是在早上冒雨而来的。面对这个自称“苏池”,是万俟红衣母亲的女子,徐庆将信将疑。
毕竟两人的长相,实在太过相像了!
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两人绝对是母子或姐弟。但两人只是外貌相似,气质上却截然不同,
“小友,红衣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苏池望向徐庆,面上露出略带哀伤的脆弱神情,如同牡丹含露,却遭受着风刀霜剑无情的摧残。
待到徐庆将前因后果解释完毕后,苏池已是眼眶含泪:
“没想到红衣他这些年过得这么艰难……”
徐庆疑惑道:“那你当初和他是怎么分开的?现在为什么又突然找到了他?”
这人来得突然又蹊跷,他一时也不好判断。
只听苏池深深一叹:
“此事说来话长了……”
“实不相瞒,我和红衣的父亲皆是医修。当年遭遇仇家追杀,我丈夫身死,红衣在逃亡途中和我失散。
最近我来到道禹城,听外出的几名弟子谈到万俟红衣这个名字,进一步询问后,发现他的年龄、经历确实相符。”
“所以,我才来到了这座长平武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变了这么多。我、我实在对不起红衣……”
苏池美目含泪,慈如菩萨的面容满是愧疚、哀凄。
这……
徐庆原本还对苏池将信将疑,但在她的这一番话后,便是有七分怀疑了。
这套说辞,也太假了吧……
哪来的这么多巧合?
突然,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确实对不起他。”
只见唐氏快步走入房内,一眼便注意到了这名房内唯一的妇人。
红菱的速度还真慢啊……
徐庆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眼下屋外大雨,他只能困在房内,观赏着接下来的事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