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者,便是怀朔勋贵中最有权势的斛律光和高氏宗室中最后的名将高长恭。”
“到了那个时候,齐军便不足为惧了。”
“我明白了。”严友元沉吟了好一会,方才问道:“郎主的意思,是齐军战力依然强横,我们先暂且忍耐……那他们会不会再发大军来攻打我军?”
“若我军攻寿阳,齐国肯定多半会发兵来救。”韩端笑着摆了摆手,“但你们用不着担心,齐国朝廷上下,都觉得淮南是侥幸得来的边鄙之地,丢了也不会心痛,所以不会派什么精锐兵马来。”
“我估计齐国最有可能派来救援寿阳的,便是梁朝降臣王琳,但多半不会给他太多人马……而且王琳与驻守寿阳的行台左丞卢潜素来不和,所以根本用不着担心。”
“无论谁来我都不怕!”张和挥了挥手,向韩端问道:“郎主,那陈国这边,又是个什么情形?”
韩端笑道:“南朝这边,其实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亡了,陈国不过是苟延残喘,等我们在淮南站稳脚跟,就想办法看能不能取了他的三吴之地。”
严友元连忙道:“郎主,周国一直对陈国虎视眈眈,若我们取了三吴,岂不是助周灭陈?”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具体要如何行事,还需从长计议。”
“你们下去也思量思量,特别是济之,用兵一道,最好是顺势而为,而如何让各方面的形势更有利于我,这就是为将为帅者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结束了这次夜谈,张、严二人都觉得获益良多,特别是张和,更是对韩端充满了崇拜。
在淮阴一连休整了几日,各郡抽调出来的兵马都到了广陵大营之后,张和才拜别韩端率军南下,经广陵转道秦郡。
而在这时,韩端却十分意外地收到了广州刺史欧阳纥的来信,还有价值数十万钱的谢礼。
原本的历史上,朝廷派章昭达率兵平叛,欧阳纥在一个叫作“洭口”的地方扎下水寨迎敌,章昭达在上游打造船只,制造拍杆,一战便大败叛军,将欧阳纥捉拿到了建康,不久之后便斩首于市。
但现在有了韩端的提醒,却让他逃过了这一劫。
他给韩端写信送礼,除了表示谢意之外,还想向韩端求援,并且愿意拿出一千万钱来“犒劳将士”。
求援求到千里之外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头上,看来欧阳纥这蠢货确实是被逼得无计可施了。
这件事情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广州离广陵这么远,而且韩端现在也根本分不出兵来前往广州。
最关键的是,救了他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
当初写信提醒他的目的,只是想让他有了防备之后能够反败为胜,既然胜不了,那就只有去死。
欧阳纥救不了,不过,他有个儿子叫作欧阳询的,倒是可以让他送到自己这儿来,起码能保他欧阳家不至于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