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才对上这人的眼,陶婳就心知肚明了,这人并非厚德,至少,内里的灵魂不是,至于这皮囊,她犹豫了一下,才试探着问出四个字:“借尸还魂?”
木兮却没第一时间否认,反而指着“厚德”道:“他说自己捡到这身皮囊时,人已经断气了。”
“可他用秘法还魂于此身,却发现,人才断气没多久。”木兮玩味地看向陶婳,眼中好似悄然闪过一缕幽光,“要不你告诉我,厚德死后,你是怎么给他处理后事的?”
陶婳脸上的神色已经不足以用“难看”来形容了,她肃着脸,周身忽而迸发出一股骇然的气势,全不见先前原有的娇柔及妩媚,冷声道:“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熟知,木兮却是勾唇一笑,道:“我并不稀罕这样的交代,但是……”
她刻意拉长了语调,又直盯着陶婳的眼,一字一顿,尽显个中冷锐及杀气:“你得给厚德一个交代!”
好歹人都是为她死的,哪怕他生前已是心甘情愿,但该讨要的公道,纵是已亡人,也不能少。
陶婳咬着牙做了保证:“我知道了。”
木兮这才勉强满意了,却不知,那被她施法定住和禁言的恩客在听完这段对话后,整个人都傻了,原来,这望春楼的绝色之最竟是妖?且还是一个会吸男子精血的妖?
他反复盘点着自己与陶婳这数月的来往,心都凉了,他就说怎么自己近日愈发感到疲倦了,原还以为是上阵杀妖物过多所致,如今看来,罪魁祸首居然另有其人?
恩客青着脸,凶厉的眼神不住地往陶婳背后扫,陶婳虽有所察觉,却不以为然,这样一个人族男修,若不是为了与之双修,还不至于让她纳入眼里。
至于如今这对话都被他听去,她也不怕,大不了回头用妖法迷惑一番,让他尽数忘掉便是。
陶婳以为这样就足以解去木兮的诸多疑惑,却不知,这仅仅是个开头罢了,就在她满心期盼着该送走这个不速之客时,下一瞬,却听得木兮幽幽地道:
“此事已了,接下来,就是另一事了。”
陶婳不觉得自己跟木兮还有别的话题可聊,但单论实力,她毕竟还不是木兮的对手,是以,也就咬牙忍了:“还有何事?”
木兮微微一笑,露出一个让陶婳隐约有些不安的笑容,然后指尖轻点,继而在半空中勾画出一张姣好的面容。
陶婳见到瞳孔当即一缩,而此时,木兮幽幽的质问,又让她本就不安的心情,更深了两分。
原来,木兮竟是问:“我徒弟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人,是你吧?”
陶婳心神一阵恍惚,她听见自己似是不可思议地反问道:“慕之晴,是你徒弟?”
木兮脸上的笑容忽然更深了:“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