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放缓了声音,微微笑道,“且宽心。”但说是这么说,其实她心里是真没底,不过她想,天道老爷子就算不看她扫把星君,也应看在功德簿的份上,多少给点面子吧?
若不然,就是这位太上长老真不值得那一线生机,否则,天道不会这般无情的。
但她也是真好奇,这毒竟然还会让人失智么?想来,若真是无解,那么到最后,这位太上长老大概会彻底失去理智,成为人人闻色而变的疯子,甚至变得面目全非起来吧。
那才是生不如死的至高境界,背后之人是真毒啊!
可这样折磨人的毒,是人间的炼丹师能研究出来的?
木兮对此表示怀疑。
然而,此时若是有人出现在太上长老的洞府中,或许就可以看见他此刻的癫狂,那赤红的双目,狰狞的面孔,让人实在望而生畏。
而周身偶尔催生出的那股骇人气息,暴躁、肆虐,让人有种毁天灭地的冲动,而女子芬芳,则成了他此时最真切的渴望。
往日,太上长老都是硬扛过去的,但这一刻,四周纯澈的灵气纷纷涌来,这才在不知不觉中平复了他体内的那股暴虐,连带着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平和许多。
约莫一个时辰后,太上长老缓缓睁开眸子,感知到自身此刻只是有些虚弱,不由得一愣,这可跟平时毒素发作后的状态不大相同,而四周充沛的灵气,又让他心下好一阵沉吟。
但放开神识,感知到保护阵法外齐聚的数人,他面上当即一怔,特别是注意到白言诗的身影时,他又是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这孩子,不是让她回三邺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太上长老只稍作调息,就迫不及待地撤去了保护阵法,他太想问个清楚了,至于木兮师徒,则无一例外地被他给无视了,想来,或许是哪个峰头的弟子吧?他不记得,亦不足为奇!
木兮当是第一个发现阵法撤去的,她抬眸与之对视,便见一白发苍颜的老者淡然而立,他睿智而冷静的眸光直射向白言诗,“你为何在此?师尊不是让你家去吗?”
他板着脸,看上去好生严肃,“怎么,连师尊的话都不听了?”
白言诗委屈地垂着眸,“弟子挂念师尊,家去后又回来了。”但说完,也不管太上长老是何反应,就巴巴地介绍木兮道,“师尊,这是弟子特地为您请来的高人,有她在,兴许您的毒……”
可话才说到这儿,太上长老就冷哼着打断了,“老夫自有分寸。”
他的声音波澜不惊,却自带威严和肃穆,身为炼丹师,他最是清楚不过了,这毒,无解。
要不然,他何至于坐以待毙,只是,一想到多年友情却抵不过那点名利,他还是觉得很心凉,可恨,可恼,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败在一个不成器的小人手里呢?
微叹之中,太上长老摒弃掉这些复杂的思绪,质问木兮道,“你是何人?”
木兮昂首傲然,“给你解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