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为任随便披了件外衣,慵懒地走了出来。
“大将军!”覃怀二人见势急忙跪地请罪。
“嘘!”徐为任第一时间示意大家噤声,很显然屋内有重要的人在休息。
这时,奚越从台阶上站起,对着他压低声音哭道:“公子,公子……”
“哭什么哭,我又没死!”徐为任当即训斥。
奚越几乎说不出口,只是断断续续地哭泣。
徐为任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什么样的事能令大家如此沮丧,他的目光冷冷瞥向另外二人。
“等等,襄王殿下的信呢?”他忽然记起覃怀原有的使命。
覃怀急忙从怀中掏出信件。
徐为任接过,就着月色摊开一看“准!”顿时大为高兴,没想到襄王居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了。
然而,身旁三人依然哭丧着脸。
“何事?”徐为任阴着脸淡问,显然极为厌弃,打搅他的好事。
覃怀二人自知消息重大,一时竟也跟着哑语了。
“到底怎么回事?”徐为任忽然有些害怕,怒问。
覃怀瞄了一眼屋内,幽幽道:“大将军,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就在前厅。”
徐为任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四人转眼到了前厅外,远远望见厅内灯火通明,数位将士守在门外。屋里的人一见大将军来了瞬间跪了一地,人人脸上挂着恐惧与悲伤。
屋内正中央居然躺着一个人,男人,浑身是血……
徐为任心中不觉一颤,目光触及到脸庞的一刹,瞬间傻了。他疯了一般冲上去确认,是他,确实是他。
“岳父大人!”他惊惧的喊了一声,浑身发抖,两只手不自觉地晃动。
“谁干的?谁干的?”他大声咆哮,对着身边所有人。
然而,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他,所有人只是安静地跪在地上,连喘息的声音都不敢有。
他伸手一把拎起覃怀,狠狠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覃怀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说完,转瞬就被推开。
“该死,真该死!”徐为任说完眼睛里闪着尖锐的光,仿佛随时能把凶手吃掉。可是,“凶手呢?谁能告诉我凶手在哪?”
依然没有回答。
“你们所有人立刻马上去找,发动所有的力量给我去找!”他开始对着黑夜怒吼。
“是!”众人听完屁股着火一般逃了出去。
整座屋内,只剩奚越一人陪着他。
徐为任蜷缩在一张椅子上,面色惨白,仿佛回到当年父亲阵亡的时刻,却比那一次还要可怕,一切都是那么蹊跷那么诡异,完全摸不着边。
更令他担忧的是,如果找不到凶手会不会被认为监守自盗,如果是那样,自己和她便再也没戏了,今生今世都没戏了。
泪水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他一遍又一遍地去擦拭,决不允许自己哭。
他绞尽脑汁,开始思索各种可能,可是他的脑海中一片混沌,有且只有一个情景,就是当她得知这一切后的神情和场面。
他几乎不敢去想,却又控制不住。他紧紧捧住自己的头,想要克制一切。
“公子,想哭就哭出来吧,反正也没人……”奚越在一旁劝道,这个时候他反倒变得无比坚强,勇敢地和公子站在一边,随时预备为他遮风挡雨。
“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想到这,他二话不说起身跑了出去。
可是,跑出去没几步,他又跑了回来,对着奚越严厉道:“你在这里给我守好了,把门关上,绝不许她看见!”
奚越郑重点头:“公子放心,就是死我也会拦住她。”
徐为任说完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他一路狂奔至案发现场,但是地上除了血迹什么都没有,景姨也不见了,周围更是荒无人烟。
这时,他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拎起其中一个军士问:“周浚呢?他人死哪去了!”
军士摇头,颤音道:“已,已经派人去找了!”
“找出来,立刻将他碎尸万段!”徐为任找不到凶手,开始将气撒到周浚身上,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向谨慎可靠的他,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消失?难道已被凶手毁尸灭迹?或者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然而,无论他如何去找、去想,始终没有答案,他比任何时候都感到绝望和恐惧,心中只愿一切不会太坏,不会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