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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舒气息沉稳:“谁说我完不成了?”
在浓烟火光和摇摇欲坠的房梁之间,纪舒找到了缩在墙角神色麻木的熹微,和靠在床边看着火焰和火焰中一堆残骸的陈霜玚。
纪舒在慌乱中撇了一眼,发现里面全是先帝赐给他的事物,面上那个玛瑙耳坠是他十五岁时先帝送给他的,后来他跟先帝吵架闹脾气,摔坏了一个,只剩下一个了,但是先帝有时候会说两个更配纪舒。
看到耳坠的时候纪舒是真的有些恍然的,自然生出了一股想去将耳坠捡起来保管好的冲动,本来就只剩下一个了,要是爹知道他把耳坠全丢了,指不定难过成什么样。
但是纪舒在生出冲动时就扼杀了这个念头,他冷静到近乎无情地走向陈霜玚,查看他的情况。
陈霜玚的眼睛动了动,看向他,裂开嘴笑了一下。那模样不像是平日的样子,像是被魇住了。
纪舒又转头,问躲在墙角已经绝望的熹微:“能走吗?”
熹微看着火光中纪舒伸出来的那只手,又燃起了一点希望。他想拉住纪舒的手起身,却因为无力的双腿中断了动作,求助般地摇摇头:“腿,动不了了。”
纪舒看了看眼下的情况,现在的火势断不能再耽搁的,也不容许他带出一个人后又返回。
电光火石间,纪舒做下决定,一手拉起熹微,一手伸出拽起陈霜玚的衣襟,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然后含着血问他:“醒了吗?醒了起来逃命。”
陈霜玚被痛觉惊醒,他的目光聚焦,看见了背着火光出现在他面前的纪舒,没有做任何掩饰装扮的纪舒,惊艳得就像淬火而生的凤凰。在他没有记起刻骨的恨意的刹那,他又感到了单纯的痴迷和触动,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纪舒没再多言,带着两个拖油瓶就跑,在熊熊火焰中迂回着艰难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