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稷也抬起脑袋,奶声奶气道:“皇祖母不要生阿爹的气,生气就不漂亮了。”
形式几乎一边倒,石菲萱委屈望了眼楚瑜,眼眶忽的红了。
这宫家的男人都疯魔了不成!?
柳常在被楚瑜这一问弄得里外不是人,帮了贵妃就得罪了皇上和王爷,帮了皇后,事后定会被贵妃算账。
权衡一番后,最后说了句中恳的,“太后娘娘,其实...妾身刚才也没太看清。”
石妃攥紧了丝绢,宫家这群男人被妖精迷得晕头转向也就算了,就连这颗墙头草都随风摆。
太后深深一叹,摆摆手,语气深远:“罢了,既是误会,解开便算了,菲萱以后走路要小心些。”
“是……嫔妾告退。”
两个女人退了出去,宫淮彻这才明白得罪后宫里的女人有多麻烦,难怪楚瑜从不跟她们打交道。
不多时,正殿中又恢复了其乐融融,不觉间就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众人移驾到了偏殿,八仙紫金桌上布满了菜肴,宫人排着长龙直至殿外,足足备了八十一道菜,足矣见得太后今日有多高兴。
这铺张的行径,楚瑜却有些看不过眼,忍不住开口,“母后,后宫还需节俭些,近年大黎雨水不足,隐有大旱的趋势,后宫能省还是得省些。”
太后稍显不悦,放下筷子,“你管完前朝的事,倒还管起哀家来了。”说着,又瞟了眼宫淮彻。
宫淮彻轻咳一声,伸腿在桌布下轻轻碰了下楚瑜,示意他不要多嘴。再说下去,太后铁定认为是他教唆的,不然今天努力就白费了。
楚瑜哪会听,直接一脚踩在了他鞋上,用力碾了个圈,“儿臣不敢,只是近年来国库日渐空虚,倘若真有灾变,恐怕难以解决百姓的温饱,还望皇额娘体恤。”
“额娘,皇上他可能喝醉了,该吃的咱们要吃的,没动筷的菜可以赏给宫人嘛。”宫淮彻打着哈哈,疯狂眨眼暗示。
太后略感稀奇,看宫淮彻的眼神跟着变了变,拿起筷给孙儿夹了块肉片。
宫祈宥也打起了圆场,“阿彻,你也别在乎这点。母后好不容易把我们养大,这时候享享清福也是应该的。若是国库紧缺,从我们这些闲散人身上抽几成俸禄就是,反正我们平时也用不了多少。”
见状,楚瑜暗自一叹,老实扒起了饭,其实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太后的行径。
他曾听父亲说过,太后当年不过是一介宫女,既无太出众的美貌,也无权势,侍寝后连位份都没有。
先帝爷的后宫足有几十位嫔妃,她能爬上龙床并且顺利生下宫淮彻,定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如今苦尽甘来,必然要好好风光一把,杀杀以前那些狗眼看人低的锐气。
见楚瑜妥协,宫淮彻安了心,能修复这层婆婿关系,往后他也不用夹在中间做人了,对谁都好。
用过午膳,闲聊时他才得知,宫祈宥这次提前进宫是为了辞行去大凉国云游,等太后寿辰一过便会动身,归期不定,所以才来多陪陪太后。
宫淮彻倒不意外,他这兄长不爱美人不爱权势,唯爱玉器墨宝,为了一幅绝迹名画能踏遍千山万水,说是痴也不为过。
而大凉国正是玉石乡,文人冢。
百年来与大黎交好,只是近年似乎有些蠢蠢欲动。